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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闵秋进行了紧急演技培训之后,阚轶就负责带着他快马加鞭先去云浪居清河湾买房租地,打理生活。
过了两天,令岢师尊和吴照师尊带着她和程予风也启程了。
孟南霜真没想到,两个师尊为了去拜访孟北雪,居然准备了整整六车的礼物。
这尼玛是要直接准备去送彩礼吧?
孟南霜看着一箱一箱的首饰、金银玉器、肥肠腊肉、锦线绸缎往里面装,眼睛都直了。
“这些都是给我的……给我妹妹的?”孟南霜心中暗喜。
程予风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立刻反应过来什么,上前去对师尊们道:“师尊们你们这也太多了,这……”
令岢师尊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膀:“孟小徒儿,这点只是见面礼,不多不多。”
“可就算要提亲,这六马车东西也太多了……”孟南霜又道。
“唉?谁说这是提亲用的啦?”令岢又道,“彩礼还在后头呢,这些只是点见面礼。”
只是点??令岢怕是对这个词有误解。
玉顶峰原来这么有钱啊。孟南霜在心中感叹一声。
她劝不过执意要给她送这么多礼物的令岢和吴照,索性就不劝了,静静看着修士们把一箱箱的东西运上马车。
“哎呦,这好像装不下了啊。”令岢看着最后一大盒猪蹄没处放,愁得不知该怎么办。
“要不不要了吧。”孟南霜忙道。
“没事,”令岢一摆手,“把这猪蹄放我马车上去。”
“这……”修士们犹豫了,师尊们的马车永远是有先师祖加印的清肃之地,放一盒猪蹄,这也太不合适了吧?
“放我车上吧,我没事。”孟南霜看出修士们的无奈,又道。
师尊点点头:“那好吧,多谢孟小徒儿了。”
“别别别,我谢谢师尊您。”孟南霜忙道。
她原以为程予风会跟着师尊们坐前面一辆马车,到上车时才发现,程予风竟然也朝她的马车走了过来。
“你都是要提亲的人了,好意思把你大舅子放后面一人坐?过去,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只因令岢对他的这一番教导,又把他赶下车,他这才无奈跟孟南霜坐了一辆车。
孟南霜看着程予风上车,紧张得不行。
去云浪居清河湾,最快也要两天一夜,这两天,要她怎么面对程予风的臭脸,在这个静到窒息的马车上活下去?
孟南霜有点郁闷。
启程了。
坐在马车上,她试图跟程予风讲过话,可他完全不理她,她一朝他友好靠近,他就直说“坐远点”,随后挪身子到车边,转头往窗外看。
孟南霜吃了瘪,也不再靠近他,坐在离他远远的另一头,看着另一侧的窗外风景。
从玉顶峰出发,往云浪居走,一路上都是开阔的平原,偶遇崎路,也不算特别颠簸,孟南霜看窗外景色看到无聊打哈欠,又被这轻缓的颠簸弄得跟被摇摇床摇困了的婴儿似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好困啊,她终于熬到了入夜。
她想找个地方睡,才发现这马车小得都不能躺。
令岢师尊和吴照师尊都是修仙之人,平日里睡觉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在椅上盘坐修炼,全身就能得到灵气滋养,解困解乏。
程予风也能做到如此。孟南霜知道原著里写过。
可她孟南霜做不到啊,她是个菜鸡!
这慢慢长夜,她可怎么办,难道就一直坐在位置上,闭眼休息。
那这也堪比火车硬座体验了。
孟南霜尝试歪头靠着马车壁睡了一阵,但没有支撑点,她实在是难受,又醒过来。
接着她又尝试直接弯下腰来额头枕在自己大腿上,睡了一阵,马车突然一个剧烈颠簸,她直接栽了下去。
孟南霜捂着头上被撞出的包叫了一声,这才又坐回原位。
转头一看,一旁的程予风就这样静静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丝毫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他倒是厉害。
孟南霜盯他一阵,又把目光从他那张被月光打出分明层次的脸,转到他的肩。
这肩头真是个绝佳的睡觉支撑点。
孟南霜盯了一会儿他像山一般伟岸又可靠的肩膀,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怎么办,想靠。
但是程予风不允许她碰他,估计碰一下,他就能把她从车上扔下去。
孟南霜在无比困倦中不断纠结思索,最后,目光落在那一只存放猪蹄的盒子上。
如果她的头枕在猪蹄上,而猪蹄靠在程予风肩上,那她就不算碰他了对吧。
可能是困昏了头脑,孟南霜顿时觉得这个主意十分绝妙,她立刻打开盒子,拿出一只猪蹄,轻轻放在了程予风的肩膀上。
他没动。
很好。
孟南霜窃喜一下,立刻身子一偏,头枕在了猪蹄上。
舒服,巴适。
她发誓这是目前为止最让她感到舒适的睡姿。
就是猪蹄的毛拔得太干净,滑了点。
问题不大,孟南霜闭上眼,就这样幸福地睡过去了。
程予风闭目养神,正进入梦境之中,突然看到右肩一阵重压感袭来。
他以为是梦,没有多想。
直到一股软软痒人如头发触感挠着他的侧脸,耳边还传来一阵女人哼唧的声音。
下身还被什么打了一巴掌。
程予风猛然睁开眼,回神一刻,立刻转头——
就看到了枕在他肩上的孟南霜,手还放在他腿上。
不对,程予风又定睛看了她半秒,这才发现,他的肩和她的脸之间,好像还隔着什么。
程予风立感不好,托着她的脑袋把肩上的东西取了下来。
结果发现——
是一只猪蹄……
他盯着手中的猪蹄愣了半刻,顿时满脸黑线。
她要干什么?
拿猪蹄谋杀他么?
……
程予风无奈地用灵力把猪蹄送回盒中,又拿出随身带的清污膏,往自己被猪蹄玷污过的肩膀抹了一层。
他又盯着孟南霜那半边被猪蹄压出痕迹的侧脸,撇撇嘴,把清污膏往她脸上嫌弃地抹了一道。
做完这一切,程予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松开托着她脑袋的手,一下子,她脑袋就砸到了他的肩窝。
程予风深吸一口气,准备把她推开。
可刚要动手,孟南霜的脑袋就顺着他的肩膀,一路滑过胸膛,最终掉到了腿上。
手也往下垂下去,半吊在地上。
啪嗒一声轻响,程予风又感觉什么掉了出来。
微微弯身摩挲一番,才发现那是从她袖中掉出的灵鸟。
它仰着脖子,也跟睡死了似的。
程予风刚想把它放在一边,直起身来,就见孟南霜喃喃几声,突然腿脚一蹬,整个人都蜷躺在了座位上,脑袋枕在他腿上,满脸惬意。
程予风:……
他又把灵鸟放在了她脑袋旁边,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再睁眼时,就看一人一鸟一模一样的姿势侧躺着。
孟南霜咂了几下嘴,灵鸟也咂了几下。
孟南霜用手挠了挠脸颊,灵鸟也用翅膀挠了挠脸蛋。
动作出奇地一致。
这是和她待久了,行为被同化了?
程予风看着躺在他腿上的一人一鸟,许久。
而后嘴角不自觉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