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长得十分漂亮的蜻蜓、蜜蜂、蝴蝶、萤火虫,还是长得狰狞的蝎子、蜈蚣、天牛,体积都比人要高大,视觉上给人一种?悚然感。
而且,一颗人头按在巨大的虫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与怪异。
卿八只瞧了一眼,就打消伪装虫族的念头。
不符合她审美。
“十匹锦缎。”那?只母蜘蛛应道,“没有锦缎,十颗能?量石也行。”
卿八垂眸,视线落到那?只母蜘蛛身上,道:“交了入城费,便?能?在锦城内自由行走?”
“当然。”母蜘蛛道,“我们锦城只是不欢迎小偷,又不是不欢迎残疾虫。”
“多?谢。”卿八望向红衣闯关者?,道,“过来。”
红衣闯关者?拎着长剑,从蜘蛛流缝隙中行走,戒备那?些蜘蛛忽然偷袭。
所幸,她走到卿八身侧,那?些蜘蛛都没有动,显然他们也知道时务为俊杰。
卿八亲切地开口,“我初来乍到,确实不懂锦官城的规矩,诸位为锦官城的城民,不妨提前告之于我,也免得我之后有冒犯诸位之处。”
母蜘蛛见卿八态度很好,自我介绍道:“我是红拉,能?织红色锦缎,我织的红色锦缎像霞云一样,被虫抢着要,在锦官城还算有点小身家。”
“红拉你好。”卿八用无相珠幻化成板凳,坐在地上,和红拉平视。
卿八此举,让红拉好感大增,仰头说话也很累的。
她更加坚信,卿八是听信那?些穷酸又不愿工作的残疾虫撺掇,才强闯锦官城的无辜虫。
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立马诚心认错。
这般想归这般想,红拉也没傻到让其他蜘蛛离开,当然,因为卿八守在巷口,也没有蜘蛛敢越过卿八出去。
之前他们堵在巷口,是为了将残疾虫翁中捉鳖,现在残疾虫堵在巷口,他们这些来捉鳖的虫,成了被捉的鳖。
意识到这点,红拉心底微微酸。
她道:“锦官城也没什么特别规矩,首先一点,凡不付入城费偷进城的一律当小偷处理,而小偷,可直接诛杀。”
“至于其他的,凡毁虫锦缎,又赔偿不出的,命偿;凡不经主虫允许入屋,为小偷,杖毙;凡能?治锦缎的虫,为上等虫,平民虫遇上等虫要行礼,亦不可顶撞上等虫,不然上等虫杀虫无罪。”
“外来虫入锦官城,一律为平民虫。”
卿八道:“这般说来,就算我缴费入锦官城,也很难在锦官城活下去。”
红拉忙道:“我可以雇佣你为我保镖,有我红拉面子在,只要你不惹城主府里的虫,就没人敢惹你。”
“那?多?谢你了。”卿八道,“现在,麻烦雇主替我和我同伴交入城费了。”
“好。”红拉越过卿八走出巷口,对卿八道,“走。”
红拉在前边带路,卿八和红衣闯关者?跟在红拉身侧,街上其他人首蝴蝶、人首萤火虫瞧见红拉,忙低头行礼。
剩余蜘蛛还藏在巷子里,目送红拉带着卿八和红衣闯关者?往城主方向而去。
最先和卿八他们对战的蜘蛛抱着一颗人头,道:“红拉哄骗那?只残疾虫,不怕被残疾虫杀了吗?”
他摸摸自己只剩下腿根的腿,大长腿被卿八踩碎的疼痛好似还残留着。
“到了城主府,就算那?残疾虫反应过来了又怎样?”另一只蜘蛛开口,“城主府的虫可不好对付。”
他去抢之前那?只蜘蛛怀里的头,再次道:“弟弟,你还年轻,先让哥哥一次。”
这只蜘蛛的话刚落定,便?听到其他蜘蛛惊讶地开口,“红拉转身了。”
他顾不得抢头,透过小巷墙角往红拉方向瞧去,却见那?红拉身上裹着一张银色锦缎,调转步法横向转身。
“红拉莫不是心软了?”
“不可能?,红拉就没心软的时候,肯定是觉得成功率不足百分百,她不敢冒险。”
“笑话,她一转身,那?残疾虫之前没怀疑,现在也会?怀疑,她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出尔反尔。”
他们还在猜测红拉为什么转身,便?瞧见红拉额心冒汗、满脸痛苦狰狞的神色。
所有蜘蛛虫:“!!!”
“红拉借刀杀虫的计划被残疾虫看穿了。”其中一只蜘蛛道,他不等红拉走过来,率先走出小巷,头也不回?地跑了。
有这只蜘蛛大头,其他藏在小巷内还没走的蜘蛛,纷纷在红拉走过来前,一哄而散。
卿八视线在那?群四?处窜逃的蜘蛛身上扫过又收回?,脚踢踢红拉腹部?,道:“快些走。”
红拉低声道:“身上好痛,可不可以松一点?”
卿八道:“不疼不涨记性。城主府,嗯?”
红拉暗自后悔,早知就不自作聪明?了。
到了城门口,红拉看见城门口守卫的十几名士兵,双目一亮正想求助,卿八低声道:“想想你的性命。”
红拉:“……”
所有反抗之心,顿时消了。
她走到守卫身边,说卿八他们是自己雇佣的员工,不懂事?也不懂规矩,贸然闯了进来,给城里添负担了,她愿意付入城费,并接受罚款。
说出这些话时,红拉心在滴血。
两只残疾虫的入城费就是二十匹锦缎,加上罚款一百,一下子失去一百二十匹锦缎,地主家也没有余锦,比平民还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