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己没有邀请函,但陆和最后还是给裴天送了一张烫金字帖,翻开里面赫然写着裴天两个字。
“尊敬的裴天先生,我们诚挚地邀请您参加x年x月x日的聚会,届时——”
裴天虽说神情平淡,但眼神中的喜悦却是藏不住的,他合起了邀请函:“谢谢。”
陆和也笑:“没关系。”
就一张邀请函,他本意还想带裴天去做一套定制的衣服,请裴天吃晚餐见自己的朋友,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做——
但看着裴天眼中的纯净得可以让人一头溺进去的水月,陆和嘴角微翘,自己不急,可以慢慢来,别吓到他。
陆和:“对了差点忘了,这次聚会爷爷专门开了一小间展,说可以把小辈的作品放进去。”
“不过和我们同龄的人也不多,屋子很小,不过他们老一辈说会去看,算是提拔一下后辈,裴天可以好好想一下带哪幅作品。”
裴天点头。
日子过得很快,日历最后一页撕去,就在官行傅开心地发了最后一条朋友圈,一张手指握为拳的照片,意味着倒计时已经结束,聚会开始了。
聚会虽说隆重,但也没有搞得轰轰烈烈,反而平淡如茶,细细品味时才充满了甘甜。
裴天带来的作品已经被保管带走了,陆和事比较多,裴天便让他先去忙自己的。
陆和也没有推辞,但临走前还是说了一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叫自己,我忙完后过来找你,见裴天点头,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聚会不像画展静悄悄的,很是热闹,可以看到一些平时不苟言笑的长者聚在一起互相交流,无论对方擅长的是什么,美总是相通的,说着说着,双方脸上有时便会浮现出畅快的会心一笑。
裴天自认阅历不够格,他常常站在一边静静听别人的交流,长者有些和蔼的,还会同裴天一起讨论起来,一晚上下来,他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一路走下来,慢慢地,他便走到了长者口中摆放着小辈的画室间。
这个屋子的确如陆和说的差不多,并不算大但设计很巧,里面大概摆着10-20幅作品,每4幅放在一个隔开的小空间,需要一路走进去才能看完全部,所以裴天一眼望过去并没有找到自己的。
虽然常常听人说小辈无论是笔力还是阅历都不够,但就这样简单一瞥,裴天已经看到不少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了。
但就在裴天慢慢欣赏的时候,一道迟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裴天?”
待彻底看清裴天的脸后,官行傅狠狠皱着眉:“你怎么在这?”
有的人拿到不属于自己水平的东西的时候,便不愿周围的任何人拿到,他带着敌意问:“你哪来的邀请函,范律尧给的?”
随后他又否决了:“不对,范哥和我说自己只弄到了两张,多了就没有了,不可能是他给的。”
“你是靠谁来的,其它金主?”
裴天眼神很淡。
官行傅受不住了,他这几天可是好好地讨好了范律尧一番才最后确定了这个机会。
他看不惯对方的模样,威胁道:“范律尧就在附近,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你还有其它金主这件事吗?”
裴天不知道原来官行傅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居然会错怪自己和范律尧的关系。
官行傅:“你带作品了吗,你有邀请函吗,今天那个聚会的老先生会过来,到时候要是被他知道你是走了后门——”
但还未等官行傅把话说完,就有人抢先说道:“原来如此。”
那人瞥了一眼裴天和官行傅。
开口那人叫杨书煜,他指着眼前一副画,下方署名官行傅:“在我眼中,这种画我几年前闭着眼睛画得都比它好,色彩不成熟,线条不成熟,什么都不成熟。”
“这画是你们的吧。”
官行傅不明所以点头。
杨书煜:“我还在想,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三岁小孩的涂鸦。”
“本来以为邀请函制就不会出现这种,一点才华都没有,全靠关系进来的了,没想到哪哪都有你们这样的人。”
官行傅也是有脾气的:“你说清楚,我们这样的人怎么了?”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靠别人来的了?”
杨书煜冷笑:“你们这样的人每天投机取巧,整天金主金主的叫,想的不是如何进取,而是靠阿谀奉承——”
他露出了一个懂的人都懂的猥琐笑容:“甚至是靠爬床来获得机会。”
这话一出,裴天淡然,反而是官行傅默默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