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是为了那幅画。”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鼓起勇气，“我……我……对不起，我把你画作为我功课交了上去，明典学没发现那不是我画，他赠给我一个印章……”
我把自己做事全部说了出去，因为不敢看林重檀表情，说话时我一直低着头。
而林重檀接下来话让我几乎是迅速抬起头。
“那幅《夜游乞巧节》吗？那幅画既然送给你了，便由你全权处理。”
他表情淡淡，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事，就像他当初把大哥送给他礼物转送给我一样。
林重檀反应在我意料之外，我以为他会很生气地骂我，可能会让我去跟明典学说清楚。我不得不承认，他这种反应让我把提着心终于放下。
我深呼吸几口气，“谢谢你，檀生。”
林重檀听到我这样称呼他，有一瞬间微愣，“为什么这样称呼我？”
“他们不都是这样叫你吗？”我以为我说错话，连忙改口，“那我还是……”
“没事，你可以叫我檀生。”林重檀对我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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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林重檀那里出来后，我心情前所未有轻快，这件事总算这样过去了，我不必再为了那幅画辗转反侧、无法安睡。
然而还是出事了。
明典学突然私下找到我，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春笛，你能再画一幅跟这幅差不多吗？”
“什……么？”我不由结巴了下。
明典学烦躁道：“你那幅画我给上舍元博士看了，他非说这画没个十几年功底画不出，绝不可能是你这个小娃娃能画。春笛，你再画一幅跟这幅差不多，认真画，好好画，好治治那家伙随便怀疑毛病。”
我呆在原地，好一会才说：“明典学，我可能没办法……”
明典学关切地看着我，“怎么？是没灵感，还是材料问题？有什么问题，你尽跟我说。春笛，我其实一直想要跟你道歉来着，我原来一直认为你啊，不适合来太学读书，但我现在觉得你在这方面是极其有天赋。”
如果明典学发现我撒谎，一定会很生气吧，他不会再叫我春笛，也会收回他赠给我印章，再也不会在上课时候，时常用鼓励关怀眼神看着我。
我咬了牙，“不是，我只是需要多一点时间。”
“原来是这个啊，没事，你慢慢画，不急。”明典学表情又变得很欢快，甚至哼起了小曲。
他爱画如命，却不知道站在他面前人是李鬼而不是李逵。
我又去找了林重檀，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难以启齿。林重檀听到我话，果然沉默了。
我看到他反应，明白事情糟糕，可现在我骑虎难下。我已经错过了最佳跟明典学解释清楚时机，甚至在明典学上次找到我，我也没有说实话，反而保证会再画一幅跟《夜游乞巧节》差不多画。
我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求林重檀帮我。
我拉住林重檀衣袖，“你就再帮我这回，就画一幅。”
他不说话，只是将衣袖从我手中抽出。我见状急了，无助之下，我厚着脸皮抱住了他。
林重檀被我一抱，明显身体一僵。现在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只想让林重檀再帮我一回。
“檀生。”我像别人一样，喊他小名，怕他推开我，我双手紧紧缠在他腰间，学着双生子在他面前撒娇样子，用脸颊轻轻蹭他衣服。
我从未做过这样事，即使在母亲面前，我也没有这般撒娇过。因为羞耻，我脸止不住发烫，可我心里又害怕，怕林重檀拒绝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脸被抬了起来。
林重檀手指修长，指尖略凉，低垂眼睛平静地审视我。我有瞬间想把脸扭开，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不可以让明典学发现我在撒谎。
“檀生。”我越发放软声音，轻轻唤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