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气都不敢出,跟着绍布从楼梯下去,但没?想到迎面撞见几人。那?几人黑布蒙面,手持砍刀,飞快地?将我?们打量一遍,其中一人说?道?:“这面具小子每日都带很多吃的进?房间,肯定有钱,动手!”
他们似乎不准备杀我?们,但想让我?们把钱财交出来,绍布一脚踢开逼近我?们的男人,从包袱里抽出先前藏起来的弯刀。
几番打斗下,那?几个人好像意?识到自己占不到便宜,加上楼上还有其他动静,那?几人攻势更猛,其中一人不知道?抓了一把什么东西,对着我?们洒过来,我?躲闪不及,被糊了一脸,眼睛顿时感觉到尖锐的疼痛。
我?睁不开眼睛了!
耳边只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我?心里慌乱,抓着楼梯扶手退着往上走,但没?走几步,就被人抓住手臂。我?本能地?去推打对方,但听到绍布的声音,我?又连忙停下来。
“是我?,眼睛睁不开了?”
我?点头?。
他声音似乎怒气更重?,“走。”
我?看不见,走得磕磕绊绊,于?是我?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腰抱起。我?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我?只捂住自己的眼睛。
疼。
我?感觉我?被抱上了一辆马车,绍布很低声地?说?了什么,应该不是对我?说?的,他用的是北国语言。随后,我?捂住眼睛的手被轻轻拉开。
“别乱动,我?现在拿水帮你把眼睛洗干净。”绍布说?。
我?嗯了一声,主动把脸仰起来。冰凉的水流从我?眼睛淌过,好一会?后,我?感觉到沾了水的丝帕以一种很轻柔的力度在擦拭我?的眼睛。等擦完,我?尝试着睁开眼睛,眼睛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了,但我?看东西朦朦胧胧,看绍布也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绍布应该发现了我?的异样,他手指捧起我?脸,声音低沉,“看不清?”
那?瞬间我?怔了一下,因为他这一句的声音很像林重?檀的声音。
“看不是很清楚。”我?觉得肯定是我?听错了。
他的手盖住我?的双眸,“那?先把眼睛闭好。”他又对外面说?了什么,随后我?感觉到我?所在的马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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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布找到了大夫,大夫仔细看了我?的眼睛后,说?我?被洒的是全蝎粉,这种粉作口服,可以治疗风湿,但若入了眼,就会?让人短时间内失明,毕竟这药粉有毒性。
“不过不算什么大事,这段时间不要?见光,把眼睛蒙起来,早晚各服用两次解毒丸,每晚入睡前,再拿这个药贴,贴在眼睛上入睡,过段时间眼睛就看得见了。”
大夫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开始犯难。
一旁的绍布开口问:“大夫,见光是烛火的光也不能见吗?”
“对,最好烛火的光也别见,免得眼睛没?恢复好。这段时间,眼睛就别睁开了,让你哥哥照顾你。”
大夫的后半句是对我?说?的,我?刚想反驳绍布不是我?哥哥,绍布已经将话?头?接了过去,“大夫,拿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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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被蒙上一层布,也不知道?那?布是什么材料,摸起来倒是软软的。看不见的日子对于?我?来说?太艰难了,我?不仅用膳需要?人帮忙,连沐浴洗漱也要?绍布帮忙。
这几日我?们一直在赶路,没?有入城住客栈,沐浴都是用的湖溪之?水。好在是夏日,也不觉得冷。只是我?看不见后,就更畏水,沐浴时总怕自己沉进?去。
我?拿澡豆给自己擦身,一边小心翼翼地?警惕溪水。澡豆滑,我?一时没?握住,它就从我?手里滑了出去。我?连忙顺着水流去摸,但没?摸到澡豆,摸到光.裸的皮肤。
是绍布。
他也在沐浴。
他说?要?赶路,没?时间一个个洗。
我?想着我?和他都是男子,应该没?什么,这世上总不至于?那?么多喜欢男人的人,况且就算绍布钟意?男子,也未必会?觉得我?入他的眼。
指尖碰到绍布,我?连忙转了摸的方向,可这次摸到的还是绍布。这次还没?等我?收回手,他先一把握住我?手。
“你摸什么?”他语气淡淡。
我?实话?实说?:“澡豆掉了。”
绍布似乎在帮我?找澡豆,我?听见水流哗啦的声音,但过了一会?,他说?我?的那?块澡豆被冲走了。
“那?怎么办?我?还没?洗完。”我?犹豫了下,迟疑道?,“你、你那?块能不能借我??”
绍布拒绝了我?,“你这几日已经掉了七块澡豆了。”
我?哑口无言,但我?觉得也不能完全怪我?,我?看不见,澡豆掉了自然捡不到。绍布不肯借我?澡豆,我?只能拿水给自己洗洗,准备上岸穿衣。
但我?站起来的时候,脚踩到鹅卵石,一下子没?站稳,往下摔去。溪水不算深,可瞬间的沉入水里,让我?回忆起不好的东西。我?变得极其慌乱,当我?发现有人来救我?时,我?不由自主地?手脚并用地?缠住对方,视对方为救命稻草,可我?忘了我?和绍布此时都没?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