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
倪嘉树过来敲了敲门。
暮川回头望着那扇门：“进来。”
倪嘉树开门后往里走了一段，坐在暮川书房的沙发上，手机轻放在茶几上。
小叶子马上进来，给倪嘉树端了一杯咖啡，然后恭敬地在外面守候。
暮川走过来：“爹地找我有事？”
倪嘉树的目光温润地落在暮川的身上，瞧见现在的暮川有多么出色，倪嘉树心里就有多么骄傲。
这是他跟丝妤爱情的结晶，也是他们骄傲的代表作。
只是……
感情并不顺利。
“是你妈咪非要催我过来看看你，她说今天是绾绾的生日，怕你心情不好，让我过来陪你说说话。”
倪嘉树丝毫没有避讳这个话题，拿起手机，翻出陈坚的朋友圈：“阿坚发了朋友圈，仅自己人可见。你看，绾绾今天许了愿，吹了蜡烛，过了生日，李斌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的饭菜，他们一家人聚在一起非常热闹。”
暮川丧丧的情绪像是活过来一般，他凑上前，接过手机看着，一张张存着照片，然后把照片都发送给了他自己。
倪嘉树问：“你跟她说生日快乐了吗？”
暮川凝视着手机里，陈绾绾笑的开心的样子，勾唇：“嗯。”
倪嘉树：“她回你了没？”
暮川嘴角的笑容略显僵硬，眨眨眼道：“没。她回了小栋。”
倪嘉树默了一会儿，又道：“她已经四年没有回应你了？”
暮川：“嗯。”
不过暮川显然不想持续这个话题。
因为他会难过，他现在已经学会了要让自己尽量不那么难过，于是话锋一转：“你跟妈咪还没睡？”
“她担心你，”倪嘉树叹了口气：“原本阿坚跟萌萌想着，四年了，舆论该散了，绾绾也毕业了，他们打算让绾绾先留在B市定居下来。可是今晚，绾绾从机场回去的路上，被狗仔队围堵了，是阿哲绕了好几圈，把狗仔甩掉，成功开车回去的。现在，绾绾想去大街上看看B市的变化，估计都是不行的。她应该是离不开那个小区的。”
暮川震惊之余，满是心疼。
他重新看着照片里的她，她的笑容背后，藏了多少害怕与不安，藏了多少孤独与泪水？
倪嘉树拍了拍他的肩：“南英跟宁都的婚姻法都是如此，分居两年，一方起诉便可叛离。你们当时，是欢欢喜喜地领了证，再宣布要册立她为后的，虽然你们还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有夫妻之名。她现在还没起诉，你也没有。那么法律上，你们依旧是夫妻。这段隐婚关系现在一直未公开过。你还是要找机会，去见见她。”
暮川很想见她。
很想很想见她。
可是他带给她的只有灾难跟指责，因为他，她被亿万子民诅咒、怨恨、辱骂。
暮川也很痛苦：“你们传位给暮寒，他还小，婚姻问题现在根本不必考虑，我会不遗余力地辅佐他，他是我亲弟弟，我对他必然不会有二心的，这样我就能迎娶绾绾做我的王妃，这样就什么都解决了！”
“这不可能！”倪嘉树一改刚才温润的态度，霍地起身，严肃道：“死了这条心，暮寒是逍遥王，他有他的人生，而你才是我们家族的传承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