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这里呆了半天?,荣礼桓便对这里有了初步的认识。
兵是勇兵,将是悍将。只是这整个营帐的人似乎有些乱,好似无人管理一般。
也不是所有的将士都会出去鱼肉乡民,有那么一部分,宁愿自己去啃树皮,都不愿意像强盗一般,出去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手里抢东西。
荣礼桓一进?去就和荣老分开了,他被那叛军头头扣下了,目的是为了让他当自己的私厨。
叛军头头姓何,叫何大头,因?为头大而得此名。
可他虽然头大,脑子却一点不灵光,之所以能当个小小百夫长?,是因?为他家里有些关系。后来因?为他力气大长?得壮,会溜须拍马,人又没什么下限,抢的物资多。这才在前一阵儿,被提拔为千夫长?。
说是千夫长?,可实际手里的人已经跑掉许多了。
毕竟谁家当兵的都不是冲抢百姓口粮来的。
如今又得了些物资,还抓了不少兵丁,何大头今夜有些高兴,当即喊荣礼桓前来,“你说你有一手好厨艺,就快些给大人我整一桌好菜来,若做的不好吃,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别的荣礼桓没把握,做饭还不简单么?
问了何大头手下几个小兵他的口味后,荣礼桓就整了一桌全鱼宴。
这何大头倒挺简单,只要好吃的,是肉,他就都喜欢。
当晚,这座一群臭军汉扎堆的营里难得飘了一下午的香气。
荣礼桓是个喜欢吃鱼的人。
炸鱼,焖鱼,酸菜鱼,红烧鱼,烤鱼,水煮鱼,松鼠鱼,剁椒鱼头,豆腐鱼汤……
荣礼桓已数不清下午杀了多少鱼了。
荣老五是没资格靠近厨房的,他刚领到一套破烂不堪的盔甲,好歹是给套上了。
套上之后就暂时?没什么事了,一群人不远不近的窝在那里。厨房的香味四处乱飘,一群人窝了许久,也许是有些麻木了,一个个的胆子也大了,敢叽叽喳喳交谈了。
“荣老五,咱们在那片住了那么久怎么没听?过你有个儿子。”
荣老五看向厨房的方?向,满是担忧。
“你之前老提你有个小哥儿,多么多么漂亮,多么多么稀罕,没想到你这儿子也长?得这么水灵。”
荣老五一把推开他,“去去去,会不会说话,我儿子一个大老爷们,说什么水灵不水灵的。”
他心里有些害怕。
他摸不准儿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很害怕别人把小礼扯到哥儿这个话题上,这里到处都是大老爷们,谁家小哥儿敢来这里,岂不是羊入狼群。
“荣老五,你儿子这手艺可真好,闻着这味儿就香的不行。我家老婆子做了一辈子饭,闻着都没你儿子做饭香。”
“唉,再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我出去,我宁愿一辈子吃我媳妇儿做的猪食。”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坐在原地捂脸痛哭,“我想我媳妇儿了,你说她没了我可咋办?孩子不在身边,就剩她一个人了。”
大家顿时?伤心起来。
一群壮汉,都呜呜哭了起来。
荣老五不太哭的出来。
此时?就算是让他走,他也是不愿意的。
他小礼可还在这里呢。
到了晚上,大伙儿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些,一个个都认命了。
这年头,能活着就算不错啦。
至于别的,全看老天?爷了。
“好歹是有口饭吃,出去了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上呢。”有的人看得倒还挺开。
话是这么说,但大多数人吃着这饭是没滋味的。
“快吃吧,吃完明天?还要出去巡逻呢。”
许多人闻言有些沉默。
所谓的巡逻,其实就是出去抢东西。去抢那些,和自己一样?可怜的百姓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