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诡雾当中,隐藏绿莹莹的光,而这光的主人们蛰伏在这波诡云谲的白雾当中伺机而出,将闯入这片深竹林中的外来者全部撕碎。
日出,白雾却也不散,久久将竹林包围着。
马车达达,缓慢地踏进了这片幽深静谧的广大竹林之中,而沉静已久的野兽在听到陌生的声音、生人的气味后,嗷着嗓子从白雾当中现出了它们的真面目。
驾驶马车的人遏住了束马的缰绳。
“就在这里。”乐筝鸢跳下来,查看着四周的情况,十几匹狼流着涎水迈着矫健的步伐奔了过来,但在听到几声笛声后...
那狼群只是包围着他们,并没有上来攻击。
甚至往原先的埋伏的地方退了几步,似乎是忌惮着什么。
在马车内的胥尧自然也是听到了野兽的嘶吼声,他担忧地掀开了车帘,“怎么回事?”
乐筝鸢听到胥尧的话后,侧头更加靠近了车马一些,手中的短刀即将出鞘,“是狼群,但没有攻击人。”
“小心为好。”胥尧颇为担心,“你有没有听到笛声?”
乐筝鸢点了点头。
而他们口中的笛声乘风缥缈而来,如同云烟,缭绕在他们耳侧。
胥尧听到这笛声后,心口却隐隐有些绞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他胸口逃逸出来。
他攀扶着车门上,抓心挠肺的感觉让胥尧天旋地转,喉头自内向上涌上腥甜的血液,最后噗地喷射出来——
“胥尧!”乐筝鸢立马到胥尧身边查看情况。
胥尧的脸色苍白,唇角溢着鲜血,但眼神灼灼明亮,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有何动摇。
狼群渐渐退回了原位,而那缥缈如烟的笛声也渐渐具象了起来,胥尧仔细听着笛声,胸口绞痛随着笛声而且起伏,这笛声高昂激烈,那么那痛意就深上一些;若是这笛声悠扬婉转低沉,那么这痛意就淡上几分。
就像有人在他的体内埋了一个声控的装置,而能□□控的开关就是这笛音。
纵然胥尧再傻,他此刻也能分析出来这其中的玄妙之处,他怕是被人下了什么降头了。但他不清楚是下在他来之前还是他来之后。
“我没事,但这笛声太吵闹了。”胥尧微微喘着,睫毛有气无力地眨着,弱弱地靠在乐筝鸢的胸前,倾听他的心跳。
乐筝鸢的心跳速度有些快,一度达到了一百多一分钟,不太正常。
非常不正常。
“我也觉得。”乐筝鸢用非常轻的声音说道。
“怎么能说我的笛声吵呢。”
“哎呀呀,真是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怎么办,要不要我的小宝贝们杀了你们呢?”
俏皮的少女声音在偌大的竹林中形成回声,可以感觉到应该不过十二三岁才对,但嘴上却说着情和杀。
青色的身影从翠色的竹林中走出,白雾在她出现的刹那悄然褪去。
胥尧渐渐看清了她的模样。
那真的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半长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她的身上,目中无人,天上地下我最大的样子,手中竹笛在三指间迅速飞舞,化成幻影。
“无名村不欢迎外姓人。”小孩声音桀桀,阴恻恻地语气超脱出这个年纪,反倒像个老成的大人。
乐筝鸢放下胥尧,飞身到了那小孩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