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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绵长,如同过了很久很久那样,久到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十分地燥热,一场黄粱梦,却让人难以从梦境当中抽身而出。
一时之间,胥尧竟然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幻。
只觉得神医谷里头的蝉鸣聒噪,都已经是深夜了却还叫个不停,实在是太吵人了。乐筝鸢怔怔地看着胥尧,脸上红了一大片,却也不知道下一步的动作。
仅仅只是将两瓣唇靠在一块,就已经足以让他感觉到脸红心跳了。
胥尧睁开了眼睛,眼中明灭起伏,如同沾了露水的粉艳桃花,入眼全然都是少年的脸庞,竟然逐渐清晰了起来,每一寸的肌肤、每一根睫毛都入了胥尧的眼睛里。
渡过去的空气又被送了回来。
他抬手扣住乐筝鸢的脑袋,穿过万千的烦恼丝,侧过头吻住一侧的唇角。
乐筝鸢的脸更红了。
他用了点力气将胥尧从自己的胸前推开,“授受不清、授受不清。”
胥尧乐了,偷亲自己的人明明是他,怎么闹得和自己占了他便宜一样,“难道刚才不是你先挑逗的嘛?怎么做了坏事就不想认了?”
“没有的事...我就只是想看看你睡着了吗?”乐筝鸢神情凝重,正儿八经地说道。
但胥尧是不信的,怎瞧着这动作熟练,怕不是第一次了。他往乐筝鸢那处勾了勾小指,小指上的指环闪烁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
乐筝鸢凑了过来,将头贴近胥尧的一侧,几乎可以听见喷薄的鼻息。
“你是不是不会换气啊?”胥尧故意放软了声音,直觉告诉他,乐筝鸢是个纯情的笨蛋。
“换什么气?”乐筝鸢呆呆的问道,有些不太明白,“不需要换气、吧?”
“试一试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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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冷,照拂在大地上,神医谷中寒潭凄冷,一轮弯月倒影在水面上,而这寒潭之中,却是除了胥尧之外再无二人。
容易拿着白瓷装的小药瓶,本来这药也不是给胥尧准备的,但说来也巧合,这次捡来的人和上次捡来的人都是因着蛊毒受害,多多少少有些共同之处。他费心费力研究了多年,正愁没有一个试验的人,没想到让胥尧给捡了一个便宜。
是药左右三分毒,吃多了也对身体不好,但勉勉强强可以吊着个命,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夜路不好走,容易练就了听声辨位的本领,神医谷中是在是安静,他也走了很长时间才摸到了寒潭边上。
只听得微微的喘息声,让人不由浮想翩翩,空气中传来了□□的味道,很难不让人想到一味名为石楠花的药...容易皱了皱眉头,是谁在这里放肆,真把神医谷当青楼了不成,给钱就能随便进出吗?
可仔细一听,似乎又只有一个人。
听了半晌,容大谷主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春梦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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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退了下去,烈阳从东边升起,胥尧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叫了声。“筝鸢?”
“嗯?”
居然不是梦,再仔细一听,意识到这并非乐筝鸢的声音,反而是容易的。往身后看去,果不其然,一身吊死鬼一样的衣裳,也不知道容易是站了多久。
“怎么想你的小情郎了?”容易慢慢摸到胥尧的手腕上,认认真真地把了把脉,“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完完全全解除掉你体内的蛊虫,只能找到那个给你下蛊的人拔除蛊虫,否则再怎么看都是朽木一株,怎么也活不成了。”
说着容易往胥尧怀中丢了一瓶素白的小瓷瓶,“里头是药丸,一共十三枚,一月一枚,能吊你一年的命。”
“一年之后呢?”
容易偏头想了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就等着黑白无常来收你的命好了。”
胥尧收紧瓶子,打开一闻,清冷的梅花香扑面而来,而神医谷内天气炎热,并不适合梅花生长,他抬眼看了看容易,更加觉得此物珍贵。
“得了得了,既然你不稀得待在我这神医谷,那就趁早出谷去,正好我也去看看那傻小子怎么样了。”
容易解开了胥尧身上的锁,让他从寒潭里起来,并且丢给他一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的裙袍,“你身量高,不知道穿不穿得下,将就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