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尧顾不上其他,跳下车马,喑哑着声音,“三哥,你明知道的,他并不是、并不是...”并不是什么呢?说到此处,胥尧哽咽了喉头,他抬起眼,阳光刺目,眼底闪烁着莹亮的泪花。
乐筝鸢又是他胥尧的谁?
只是一个在街头正巧碰上的骗子,骗了一个后,便神神叨叨地赖上自己的小结巴;
又或是和胥厉密谋着篡位杀人的刺客;
抑或者,不过是贪恋胥瑶瑶的某个人间过客而已。
可对于胥尧而言,乐筝鸢则是他来到这荒凉朝代后,遇上的第一个如此真心待他的少年,他的眼中、眸中,无一不在说诉说一个爱字。
哪怕这是给胥瑶瑶的。
胥厉侧身下马,扶住胥尧的身体,眉眼之中暗藏愠色,“并不是什么?他当众抢夺大岚的公主,难道千百人的眼睛是假?难道宋怀玉断的腿是假?难道父皇为你伤的身子是假?不过是一匹鹰犬,怎么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胥厉一句句、一字字都是真的,薄凉的语调当真和当今的天子有些相像,最是无情,帝王家。
当真没错。
人命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可以利用的东西,有用的时候给你两颗甜枣,无用的时候便是比虫蚁都轻贱。
“难不成,是你心属于他?”胥厉语调一转,却是将话头转到了胥尧这儿来了。
胥尧吸了一口长气,声音依旧喑哑难听,他勾起一抹平淡至极的笑,“三哥说得没错,人,不应该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胥尧斜眼看着胥厉,“不是自己的,硬要夺来,难免被天下人戳脊梁骨。是吧,太、子、殿、下。”
胥厉感觉胥瑶瑶和变了一个人似的,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刺,戳着他的皮肉,最后的语调更是阴桀至极,他居然从胥瑶瑶身上,看出了自己的几分影子,几分骇人的影子。
闻言,胥厉却是微微笑了,“还挺聪明的,之前是我小瞧你了。”
“但我还是要劝你,乐筝鸢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必为他的死难过。”
那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胥尧心底冷哼,藏在衣袖下的手握紧,不过是把人利用完了毁尸灭迹罢了,打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自己的遮羞布而已。
胥厉没有与胥尧多说,直接命人将胥尧带上了马车,美其名说是担心他的身体,其实就是换了一个法子的软禁罢了。
只要他想出去,就会有人拦住他。
胥尧靠在窗外,仔细思索这几日的事情,觉得其中略带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