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陵城的天就像漏了一块,明明是九月天,却下着倾盆大雨。
白母不放心让女儿独自去学校,她从厨房端来油条和小米粥,放在餐桌上:“老白,你今天先把女儿送学校再去公司。”
白父从盘子里拿了根油条,“行,”他看了眼窗外被风吹得摇坠的小树:“下午我再去接她放学,老婆,要我说干脆就让阿檀住校吧,她高二了,学校有晚自习,太晚回来了咱们也不放心。”
他工作很忙,没时间天天去接,老婆又不会开车,遇上像今天这样的暴雨天也束手无策,还不如让孩子在学校住着。
白母将榨菜倒进小瓷碟里:“我再想想吧,阿檀这么大就没离开过我们,我真怕她照顾不好自己。”
“妈妈,爸爸,早上好。”白檀洗漱完出来,先和父母打招呼然后才坐下来,白母给她舀了碗小米粥,又给她加了点榨菜。
“早,阿檀,我刚才和妈妈商量了一下,想让你住校,你自己觉得呢?”
白母在桌下踩了他一脚,她可还没同意让女儿住校,他这人怎么这样,擅作主张。
白父对板着脸的老婆赔笑,从自己碗里夹了个煎蛋给她。
“我不要,你自己吃。”白母显然是真生气了。
她并不是很想让女儿住校,除了怕女儿照顾不好自己以外,还有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让女儿离开自己身边。
虽然周末会回来,但总归还有五天见不到。
女儿是她亲手带大的,她现在每天就是围着女儿转,如果女儿不在家,她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白檀看懂了妈妈的顾虑,她摇了摇头:“我不想住校,我想在家陪妈妈。”
白父叹了口气,他知道女儿乖巧,但是:“阿檀,你现在高二了,今年不住校明年也一定得住校,虽然爸妈对你的成绩没有要求,但也希望你能在这最后两年努把力,爸爸问了你们班主任,往年你们班的同学都住校,如果你不住校的话,就你一个走读生。”
听到这,白母动摇了。
她转过脸,看着女儿,眉心紧蹙。
全班都住校,就女儿不住的话,确实不太行。
白檀慢条斯理咬着油条:“我再想想吧。”
白母心中一暖,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着想,瞥了眼旁边目带期盼的丈夫,她说:“阿檀,住校吧,正好妈妈想出去找个工作,没时间照顾你。”
因为结婚生子她自己的计划都搁置了,如果阿檀住校的话但也可以试着捡回来。
白檀见她不像说假话,想到这些年妈妈都是围着她和爸爸转,真的很辛苦,她点点头:“好,我住校。”
池晚在知道白檀住校后是很开心的,因为之前阿檀明确表示自己不会住校。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池晚侧过身子回头问她。
白檀刚到教室,发丝上还带着些许湿意,虽然下大雨,但温度还是居高不下,有三十五度。
“我爸爸希望妈妈有自己的生活,不要总围着我转。”白檀没想过隐瞒好朋友,虽然是家事,但也不是什么不能拿出来说的。
“就应该这样嘛。”池晚从书包里摸出条牛肉干给她,又摸了个山楂条给阿洐,见封洲眼巴巴看着,她双手一摊:“没了。”
白檀点头,“晚晚,你们高一都住校吗?”
“对呀,入学就住校,”池晚还是拿了根牛肉条给封洲,自己嘴里也叼着根:“住校挺好的,晚自习老大和阿洐会轮流讲课,我高一的时候成绩一般,后来愣是被他们提上来了。”
老温给他们做过测试,以他们现在的成绩,全班最低都能碰到三本线。
他们班上的人成绩是逐步上升的,目前还没出现过掉名次的现象。
白檀咬着牛肉条,若有所思。
今天雨水大,到处湿漉漉的,平时一下课就往操场跑要去打篮球的男孩们全都熄了火,窝在座位上三三两两聊天。
苏扎把封洲往里挤了挤,面对池晚的咆哮,他镇定自若:“阿洐,我决定了,我要好好学习。”
幸洐停下手里的笔,他问:“你家破产了?”
苏扎哽了一下,抓着幸洐白皙的手臂,上面青筋可见,对比下他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他觉得阿洐不仅肤色不健康,思想也不健康。
“以我家的祖产,从我爸这辈往下数,败十辈子都败不完。”苏扎叹了口气:“说实话吧,我不想去国外留学。”
幸洐:“为什么?”
白檀也竖着耳朵听。
“我表哥在国外留学,他说自己快变成兔子了,吃不好玩不好。”
“是这个原因吗?”幸洐微笑以待。
苏扎:“……”
他选择实话实说:“我爸说如果我考上国内一本,给我五百万当我大学毕业后第一笔创业启动资金。”
白檀有些惊讶:“你这么早就想创业了啊?”
苏扎怂了怂肩:“很正常啊,像我和阿洐,有父辈的成就压在头顶,总要做点什么来证明一下自己,我没兴趣接手家族企业,去了也不过是从分公司的基层做起,与其活在父辈那座大山下,我还不如自己出去拼搏一下呢。”
越是资产雄厚的家族对小辈的管束越严,他可支配的只有自己的压岁钱,每个月最多再领点零用钱,如果以后他毕业了去公司,什么霸道总裁啊是别想了,他爸绝对会把他扔基层去,还不许暴露身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