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棠这问题一出口,学生们更加闹腾活泼起来。
“之?前某些人觉得无聊,想要出去旅游,等我回去把东西给她看,看她会不会后悔!”
“比出去看人头好多了,去年的实践活动没有参考,好遗憾。”
“谢老师,实践结束后我还能碰到你吗?要不要加个微信?”年轻的男生红着脸问出口,随后又是一阵起哄的笑声,不少人拿出了手机,只等待谢青棠的一句话。热情洋溢的少年少女们,谢青棠有些招架不住。她转向了常仪韶投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常仪韶抱着双臂,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抽走了男生的手机,笑道:“不行。有缘自会相见,没有缘分——就莫要强求啊。”
“这样啊——”学生们的面上多了几?分遗憾,“那我寒暑假可以来这里?当?学徒打工吗?那样是不是可以看到谢老师了?”
“你们就这么喜欢谢老师?”常仪韶挑了挑眉,笑容莞尔。
“我们当然也喜欢常老师。”站在前头的几?个学生,异口同声地应答。
“但?是常老师可以在学校里天天见嘛。”
常仪韶一挑眉,面上笑容盎然。她转向了谢青棠,似是在说“没想到你如此招人喜欢”。
火候的掌控不易,就算是在平窑当?了一段时间学徒的谢青棠都难以掌握。这漫长的烧制过程,当?然不需要学生们在一旁守着,等到了次日,班车载着这群少年少女们再度来到了平窑,他们一窝蜂地下了车,往目的地涌去,显然要清点自己努力了两日的成果。
谢青棠早早就开车过来了,她倚靠在大红木门边,笑着望着奔跑的学生。等到常仪韶最后从班车上?走下来,她才直起身子,往前走了一步,似是相迎。“最后一天了。”谢青棠的声音有些感慨。
“一窑生,一窑死,开窑之?后的结果不知如何。”常仪韶感慨了一声,她最先?跟着齐老爷子在这边学习的时候,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这样的担忧她同样转达给了学生,可是看着这群喜鹊似的学生,想来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
“是好是坏,皆任自然。”谢青棠应道。整个烧制的过程,也有不少事情难以在掌控之中。不过亲手制造的东西,要是失败了,恐怕压抑不住失望的情绪。她抬眸对上?常仪韶略有几?分深沉的视线,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她隐约能够感觉到常仪韶对“自然”这个词的追求以及那与之?矛盾的抗拒,她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细细琢磨来,总觉得少了几?分生气。
无数双视线都盯着开窑的师傅,看着他将一块块窑砖取下。伴随着“温度可能不够”的话语,学生们连呼吸都放缓了节奏。等到匣钵取出,他们更是一副想要上?前却又不敢的犹豫神态。
“我去看看。”谢青棠笑道。学生们听到了她的声音回身望了一眼,自觉地分成了两边,腾出来了一条容谢青棠通行的小道。常仪韶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学生们不如师傅们老道,他们自己把坯体装入匣钵中的,有的密封度不够,盏中就落了点灰,看着不够完美。不过总体而言干净通透,碗底的叶子脉络分明,与黑釉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当?然一批中也夹杂着少数的“残次品”,叶痕还在,但?是脉络却不见了,有的则是叶子蜷缩起,只留下了一角。
“自己过来看看吧。”常仪韶道。
忐忑不安的学生们这才缓缓地迈动着脚步,等手摸到了烧成的小盏,才又再度地兴奋起来。
谢青棠抱着双臂在一边看着,学生的喜悦与窑工们的沉重和失望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绪,像是生死的两端。原本堵塞的思绪,在此刻豁然开朗,原本残缺不全的曲谱,在这一刻完整。
“在想什么?”常仪韶的声音轻飘飘的,她的视线不在学生身上,散漫没有依处。
“在想生与死。”谢青棠伸了个懒腰,她的手自然地搭在了常仪韶的肩上,眨了眨眼道,“这样的作品在常老师的眼中,应该就是‘死’的。”
常仪韶轻轻地“嗯”了一声,她跟着齐老爷子学烧窑,但?是直到现在,手中都没有一只小盏留下来。那些不甚完美的作品,在她看来都是“死物”,没有必要留。
“常仪韶啊,你真的没有心。”谢青棠听到了她的回应,不由得感慨了一声。她的视线下垂,落在常仪韶被风吹起的头发上,落在她肩上的手顺势一抬,轻轻地将其拨到了常仪韶的耳后去,才缩回了手,继续道,“这样的生涯,过于无趣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通知:存稿箱能坚持到26号,按照时间大概刚开完刀。可能会停更几天,视恢复程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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