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把她送到珑上公馆附近,她徒步走了一小段去买药,路上和夏歆聊了两句相亲的奇葩男,才往傅亦铭的家走去。
她站在门口按了几声门铃,没听到声音,心想他不舒服可能睡下,便自顾自输了密码进去。
之前傅亦铭常需要她来取文件什么的,所以封莞一直知道他家的密码。
推开门,客厅里黑沉沉的,光线很暗。
封莞熟练地摸到遥控器,按亮客厅的灯。
才发现傅亦铭人就在客厅,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真丝居家服倚在沙发上,看样子是在小憩。
她小声喊了句:“傅总?”
傅亦铭似乎是才察觉到她的到来,轻轻“嗯”了声。
封莞换了鞋子走过去,将药放到桌子上,拿起沙发边的毯子盖到他身上。
“您怎么睡在这儿?”
“懒得动。”傅亦铭懒洋洋地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掀起一丝波澜。
她的身上套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男士外套,拉链拉到脖颈处,遮住锁骨,只露出白皙光洁的脖颈。
他皱了皱眉。
封莞垂眸看了眼,会意道:“遇到点意外,我衣服湿了,所以穿了别人的外套。您催得急,没赶得及回家换衣服。不过现在是下班时间,着装应该不影响吧?”
傅亦铭心里有些烦躁,想刺她两句,却找不到话说。
封莞转身朝收纳柜走去,果然在第三格找到了药箱。
找不着?他是眼瞎吗?
封莞端起药箱,挤出一个职业的笑容,说道:“傅总,药箱就放在这儿,下次你在这里找就好。都是一些日常会用到的非处方药,您看说明书,对症就行。”
“您是发烧吗?”封莞从药箱里摸出体温枪,小步走回来,在傅亦铭脑门上“滴”了一下。
温度36.5,体温正常。。
“没发烧啊。”
傅亦铭左手握拳状,遮在唇前轻咳了两声,说:“我只是说好像发烧了。”
“......”他就是想折腾人。
“那您是哪里不舒服?”封莞礼貌地问。
傅亦铭清了清嗓子,声音故意压低:“就有点头疼,感觉冷。”
这症状的确像是发烧,听他声音也有些低且无力。
封莞不确定是不是体温枪坏了,于是伸手探向他的额间,温温的,并不烫。
过去傅亦铭生病时,如果身边没有体温计,封莞也会用这种从父母那学来的最原始的方法,所以她才会说有时候觉得自己更像是傅亦铭他妈。
然而傅亦铭的感受却不比从前,感觉到她如玉般微凉的掌心抚在额前,他的心脏再一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上次问诊时周浪说过——这就是心动。
她的手很快移走,傅亦铭捏了捏发痒的喉结,别开眼,掩唇咳了两声。
“应该只是有点感冒,您若是不放心,我联系位医生来看看。”
傅亦铭:“不用,吃点药就行。”
“好的!”封莞找到他喝水的杯子,用热水冲了杯颗粒冲剂,又扒了几片感冒药一起递给他。
傅亦铭望着她掌心的药,皱起眉:“这么多?”
他抄起桌上那杯冲剂,喝了两口:“这个就够了。”
封莞淡淡说:“这个恐怕不够,听您描述,症状还是挺严重的。如果您半夜觉得不舒服,估计又会打电话给我。您既然能够体谅下班约会的徐朗,希望也能体谅我一下。毕竟深夜一个女孩子打车往这儿跑,很不安全是吗?”
所以请你麻溜吃了药滚去睡觉!
傅亦铭眸色深深地注视她片刻,随即接过她手中的药片一饮而尽。
沉默得有些反常,但封莞也不意外。
傅亦铭生病时的状态本就会与平常有所不同。
她记得很清楚的一次,是他半夜高烧。大晚上她接到电话跑过来,他躺在床上烧得人有点糊涂,拉着她的手胡乱叫妈妈,乖巧得很。
比平常浑身带刺的模样,可爱多了。
他放下水杯,喉结滑了两下,然后说:“我还没有吃饭。”
保姆张姨的儿子刚考上大学,这两天她去送儿子去邻省入学,不在临城。傅亦铭不习惯钟点工,不让她安排。
封莞看了眼表,才七点,不算很晚。
她说:“那您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我去煮粥,好了叫您。”
“封秘书。”傅亦铭缓缓站起身。
“嗯?”封莞正转身往厨房走,被他一叫,步子猛地顿住。
“下班时间,你其实可以不用尊称。”傅亦铭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声音有些涩哑,又有点倨傲的意味:“我可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封莞诧异地看着他,心里的声音呼之欲出。
不,你是,你就是!
但她忍住了。
“好的,傅总。”她弯弯眼,转身走向厨房。
傅亦铭回了卧室,虚掩上门,没合紧,能听到她在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让人心痒痒。
看她心情貌似不错的样子,看来相亲进行得挺顺利。
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来自高子昂。
“好无聊啊!老傅,你来陪陪我行吗?”
“不行”连标点都懒得带。
“周浪今天值夜班,偌大的病房就我一个人!孤独,寂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