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伏黑惠根本不为所动。
习惯了鹤丸国永和五条悟的双重折磨,承担过这个年纪本不该承担的太多,他现在在应对这种不靠谱类型的棘手角色方面,可以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不生气,不生气,气坏了对面笑得更高兴,说不定还会三百六十度连拍以留纪念。
把购物袋临时放在冰箱旁边的角落里,伏黑惠挽起袖子,洗好手便在伏黑津美纪旁边坐下,也是夏目沙罗的对面。
抬眼时注意到她脸上的面粉,伏黑惠本要出声提醒,夏目沙罗却忽然别过脸,向门那边招了招手。
“忧太?欢迎回来。过来一起玩呀!我也给你留了一块面团。”
胆怯徘徊在门外,旁观了许久不属于自己的热闹的乙骨忧太,一瞬间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
但他只能看见对他招手的夏目沙罗。
自那个逢魔时刻后,出于无处可去的依赖与对唯一希望的憧憬,“服从夏目小姐的话”成了乙骨忧太刻入身体的新本能。
如果说之前他是流浪的野犬,被恐惧所驱赶,那如今项圈上所系的绳子,则被夏目沙罗握在了手心。
身体比思考行动得更快,等乙骨忧太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了夏目沙罗身旁的座位。
不容拒绝地,他被拽入这片被暖色灯光照得融融的世界。
和兴致勃勃又在展示自己海胆型“惠饺子”的夏目沙罗目光相触,乙骨忧太同样注意到少女脸上的白色痕迹。
“失礼了!”
他一时间找不到哪里有纸巾,只摸到了口袋里伏黑惠给他的手帕,就先用水把手帕重新清洗一遍,才递给对方。
“……脸上。这里,有一点面粉。”
乙骨忧太甚至没敢点在夏目沙罗脸上,只是拿自己比了比位置示意,却不料夏目沙罗闻言,竟极其自然地扬起脸,等着被服务。
见乙骨忧太迟迟不抬手,她还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忧太?”
如此理直气壮,这样理所当然,让乙骨忧太也被蛊惑了,心中莫名萌生出本来就该是他来的念头。
对啊,夏目小姐看不见,手上还沾着面粉,的确不方便。
——最重要的是,是夏目小姐亲自允许他、呼唤他的。
乙骨忧太低下头,同夏目沙罗四目相对,小心翼翼地用湿帕擦去那点白色的印迹,比触碰脆弱的花瓣更加温柔。
直到收回手,他才意识到刚才自己都忘了呼吸。
像是怕惊走短暂停留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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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好像,蝴蝶是自愿落在他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