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王氏居于晋阳,就没少受了收拾,几年下来没落之势就显露了出来。
反而是裴氏居于绛州,李渊南下的时候非常优待他们,李破挥军南下,裴氏也没受什么损伤。
若非有裴寂的缘故,让一些子弟战死在了西河郡,不然的话,河东裴氏在这场大战中就可以说是毫发无伤了。
李破也给裴世清带来了礼物,一群被俘的裴氏子弟。
另外,一到绛州,李破便当众保留了裴世清的官职,只是又改为了绛郡太守。
裴氏既然没有遭到重创,那么绛郡在裴世清的治下,同样很安定,甚至于今年的秋收都没怎么受到影响。
而且,令李破颇为欣喜的是,二十余万唐骏的粮草辎重,滞留在临汾,绛郡两地的可是不少。
其中一部分是在河东征发的,另外一部分是从关西转运而来,这样的意外收获,李破想不满意都不成。
之前那点牵罪于人的怨气,在临汾仓房之前,其实就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而在此之前,此战的胜果也终于报到了李破面前。
一战之下,俘获唐军士卒足有十三万众,民夫在四五万之间,也就是说,此战俘获人等足足有十七八万人。
而缴获的粮草,节省一些的话,差不多足够这些人吃到第二年春天了。
再要加上临汾,绛郡的粮食……李唐无疑算是给李破送上了一份厚礼。
当然,这也显示出了李唐对此战的看重,只是结果足以让李唐上下目瞪口呆而已。
之外各种兵甲,更是堆积如山,让步军诸将们看的眉开眼笑,不用北边儿再行铸造,只这些东西,就够步军用上一两年了。
可以说,李破麾下的大军,在历次战事中充分的吸取着养分,随着时间的推移,显得越来越是壮大了。
绛州百姓并没有对李破夹道欢迎,当李破进入绛州的时候,街道上人影俱无,只有犬吠声不时进入李破的耳朵。
而在街道两旁的屋宅之内,肯定也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这一行人马呢。
随在李破身边的裴世清,捋着胡须,略显尴尬的跟李破在解释,“下官无知之人惊于军侯虎威,显出丑拙之行,遂宣于之众人回避……还请军侯谅之。”
李破笑了笑,心说,你是怕我强抢民女?还是怕有人行刺于我?弄的这么冷冷清清的,哼哼,确实需要见谅一下……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李破也没像当初杨广重回洛阳时来上那么一句令人亡魂皆冒的话,绛郡人尤多矣……
他只是不置可否的跟裴世清道了一声,“确是冷清了些。”
裴世清瞅着李破年轻的面庞,饶是他自负见多识广,为人更是沉稳练达,此时心中也难免稍有惴惴。
没办法,情势如此,由不得他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他一人之荣辱事小,宗族之荣辱才是大事。
想想这些,他也是感慨万千。
之前,天下皆为隋土,大家皆乃隋臣,之后唐公称帝,绛郡也就变成了唐地,这才过去几年,绛州城头就又挂上了日月星辰旗……
到了这等时候,之前的担忧皆都成了事实,裴世清心中未尝没有点无所适从之念。
因为这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事情,那么之后会不会又有变故?轮番反复……裴世清不由自主的狠狠抓了一把胡须,才让自己重有镇定下来。
今日他做了这么多反复无常之事,只能愿后人评说之时,口下留德,只罪他一人,莫要罪于河东裴氏才好。
同样,他也在心里暗暗向先人祷告了几句,身边这位也最好能讲些道理,可别如传闻中那般嗜杀成性啊。
降人的心理,大概都是这般,不需赘述。
一行人的目的地自然是曾经的绛州刺史府了,李破一边策马而行,一边吩咐着左右将领,安顿好大军军务,不要轻易毁坏良田,也不要犯了军规律法。
裴世清在旁边听了,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能这么说话的人,定非神智狂乱之徒……
而绛州在他治下,物埠民丰谈不上,可也算得上是当今天下难得的一块净土了,这不但是裴世清心血所在,同样也是河东裴氏的故乡,与河东裴氏休戚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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