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昨夜沐浴的事?,周嫣的脸色开始发青。新皇早不来晚不来,偏赶到她洗澡的时候来!
也幸亏她没让织萝在房内侍候,而是在外守门,这?才没有出现更尴尬一幕。
——此刻回想起来还是令人羞愤欲死。
织萝窥着周嫣面色,慢吞吞的道:“其实……陛下也只是无心的。”
周嫣暗暗翻了个白眼,她现在真的后悔没有将周氏的侍婢留在宫中服侍。
“快来帮我吧。”
二人在房中翻找了好一会却并没有找到那只指环,织萝思忖道:“女史再想一想,都曾去过了哪里,是否有可能遗落在其他地方了?”
周嫣努力的回忆着,似乎只有昨日在路上?遇到过捧了很多卷轴画作的羊洛儿。
此时想来,却也颇为古怪。
“羊女史为何要亲自捧着那么多东西,安慈宫内的宫女内侍等为何不去帮忙呢?”
既然遇见了,周嫣亦不可能袖手旁观,便提议帮她捧一些去库房。
“这?是太后历年来积攒的书画,近日拿出来晒的,我不放心他们毛手毛脚的,便想着自己来搬。”
羊洛儿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
在家时都是尊贵异常的嫡女,如?今进了宫,反而要亲手去做许多事?情。
“我来助羊女史一臂之?力。”
周嫣并非不知变通之?人,即便她不认为需要怎样和人交好,但既然巧遇,稍微帮一下也好。
东西送去库房,重新锁好之后,羊洛儿还非常亲热的邀她去自己的房中小坐。
“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周嫣站起身,略凝眉,道:“当时羊女史让人打了温水来与我净手。”她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指,“我仿佛是摘下了指环片刻……”
织萝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是落在羊女史那里了,这?样就好办了。”去要回来就是了。
二人就这?样往羊洛儿的住处走去。
刚走到廊下,便瞧见有许多宫人立在那里,二人不觉纳罕。
阖宫谁不知道当今陛下的眼睛放在哪里,连带着她出去都有许多人围着奉承,难免也有些飘飘然了。
人人都在暗地里说周女史比羊女史强上?许多,刚开始还好,可架不住这些人追捧,她渐渐的也开始这?样认为了。
“也不知道是哪一位贵人来了。”织萝嘟囔道。周嫣带着织萝走到了门口处,有一名瓜子?脸,吊梢眼的宫女迎上来道:“你们是何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周嫣,她微微撇着嘴,眼神令人莫名的不舒服。
织萝将柳腰挺得笔直,道:“这?位是在安慈宫太后身边侍奉的周女史。因有些事?情想要问羊女史,特来相问。”
“大胆!”
那宫女呵斥道:“公主在此,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织萝虽惧,却尤有一丝不甘,低声嘟囔道:“公主又如?何。”
周嫣忙暗暗拉了她袖子?一把,织萝瞬间清醒,也吓了一跳,忙捂住了嘴巴。要是放在从前,打死她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宫女眉头一挑,大声道:“你方才说什么?”
织萝一抖,顿觉双膝发软,差点跪在了地上。“我……我什么也没说。”她慌张的朝着周嫣望去,眼里尽是祈求之?色。
周嫣暗叹了口气,怀念樱桃和玲珑几人的好处。似乎在独自一人时,她总是力不从心。
周嫣上?前一步,道:“太后那边还有事?要我们过去,不敢打扰公主雅兴,告辞。”
织萝忙不迭的点头,感激的望了周嫣一眼。周女史人真好,肯为她遮掩。
她们转身欲走,那宫女呵斥道:“好大的胆子?,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周嫣顿住脚步,回首道:“这?里是安慈宫,是太后居所。”
周嫣的目光澄澈无波,这?里是皇宫,不是公主府,要撒野也轮不到她一介区区宫女。
那名宫女被噎了一下,又立刻道:“你不过是个区区女史,竟然公然藐视皇室,还不跪下请罪!”
周嫣不想理会她,与一只叫嚣的犬类理论太过掉价,她亦不屑如?此。只是那宫女却不依不饶,竟然指使其他宫人拦住她们的去路。
“今日若不跪下请罪,便休想离开!”
织萝吓得面无人色,都怪她,这?么多年在宫中伏低做小惯了,今日怎的就跟魔障了一般,什么话都敢说,还惹了这?般大祸。看这?架势,恐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