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呢。”姜一绿抬睫,“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让所有人唾弃他,他就能喜欢你了??”
“喜欢”两个?字被点破,方?雅表情一下变得不好?看,“关你屁事??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
姜一绿也不生气,看着她反而笑了?,“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方?雅火气腾得一下起来,举起手,猛得就将?口红往姜一绿脸上砸了?过去,“我就做了?,你他妈管得着么你?”
口红是方?形,棱角锋利,从姜一绿脸上划过,而后贴着耳侧砸在?地上,盖口碎开。
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疼,姜一绿倒吸了?一口气。
低头咬唇压下疼意,抬手碰了?碰脸颊,指腹带上血珠。
她站在?原地没动,片刻后,躬身?捡起起了?滚在?脚边的口红。低头慢慢旋出里面的口红,抬睫看她,嗓音淡淡的,“其实你长得挺漂亮的。”
突如其来的夸赞,方?雅瞬间没反应过来。
“什么……”
姜一绿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将?口红摁在?了?她嘴上,她力度不收敛,口红在?她唇上碎开,压的方?雅禁不住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姜一绿跟着上前捏着口红,从她唇心狠狠摁出了?界,“就是这张嘴,太脏了?。”
说完这句,她松开手指,口红再次坠地,彻底碎得七零八落。
姜一绿没再看她转身?就走。
反应过来的方?雅气得浑身?发抖,立马往前一步狠狠推了?她一把。
“你给我站住!”
姜一绿的面前是一节楼梯,她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得重心不稳,晃了?下就往前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她抬眼,猝不及防撞入一道目光。
眸色乌黑,恍若静止。
愣了?两秒,姜一绿别开视线,抿唇后退了?一步。
场面因为林修白的到来,再次陷入僵持,方?雅瞬间噤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修白忽然开口。
“向她道歉。”
他声线很低,像早春溪水上的浮冰,冷肃寡淡。
方?雅愣住。
林修白抬睫看她。
眼神冰冷、漆黑、毫无温度。
“我没有不对?女生动手的习惯。”
这个?瞬间,方?雅突然觉得他真得做得出。
虽然这个?位置是角落,但刚才的动静大,已经有人看了?过来。
方?雅握紧拳头,憋屈又难堪,她死死咬唇,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对?不起。”
……
-
这个?事?后,饭是肯定吃不了?了?。姜一绿跟在?林修白旁边慢腾腾地往回走。
沉默了?一路,气氛有些尴尬与怪异。
姜一绿看了?看石子路,又抬头看了?看林修白,嘴唇动了?好?几次,也没想好?要开口说什么。
她捏了?捏指腹有些怅然,无声咬唇,抬头打?算随便说点什么。
刚一抬眼,就见旁边的人停了?下来,转身?往旁边走去。
姜一绿跟着向前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走到了?一个?药店前。
在?外?面等了?会儿,林修白才从药店出来出来,手上多了?个?塑料袋。他在?姜一绿面前站定,声音低低的,“去那边。”
两人到一个?角落偏僻的长椅上坐下。
林修白不发一言地扯开塑料袋,姜一绿看着他的动作也没说话。
他拿出一根酒精棉签,抬头看了?下姜一绿脸侧的伤口,在?视线盲区。
“我帮你?”
姜一绿停了?几秒,才点头轻声说:“你轻一点…”
冰凉棉签贴上伤口,瞬间刺激伤口,姜一绿睫毛颤了?下,咬唇硬是没发出声音。
林修白看她的眼神压抑,直勾勾落在?近在?咫尺的她身?上,开口声线哑,“疼就别忍着。”
姜一绿摇头,“其实还好?……”动作牵动伤口,瞬间变成?——
“哎!疼疼疼!!!”
“……”
创口贴贴上脸,林修白垂眸收拾着长椅上的袋子。
时色傍晚,灯火萦绕,昏黄路灯映得他的眸色浅。
姜一绿斟酌了?下,“你想吃什么,还挺早的…”
“走吧。”
他提着袋子站起来,低眼看她,“回去做给你吃。”
……
姜无苦不会做饭,家里几乎没有开过火,所以厨房里几乎是空荡荡的,只有桌上有一包面、几个?鸡蛋还有两根火腿。
看着林修白熟练的洗锅,开火烧水,姜一绿觉得这个?画面有些违和。毕竟在?她看来,林修白看起来实在?是不像会厨艺的人。
本来是她要请林修白吃饭,现在?却反了?过来,姜一绿走进去,默了?会儿,“要我做点什么吗?”
林修白侧头,“很简单,你坐着吧。”
“那我陪你吧。”
他没说话,姜一绿就当他默认。
林修白动作很麻利,先用油锅煎了?两个?鸡蛋,又剥了?火腿肠的包装,最后才下面条。
厨房里安静,静谧的空间里,唯有锅里的面条咕噜咕噜发出声响,飘起的热气氤氲眉眼。
这一路上姜一绿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她不知道林修白刚才听到了?多少,知道这个?事?情是难过还是愤怒。他总是平静的让人揣测不到情绪,做得比说的多。
姜一绿抬眼看他,忽然开口,“林修白,你难过么?”
林修白手上的动作停下,半晌,眼睫稍抬对?上她的视线。
他启唇,嗓音冷倦。
“如果我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呢?”
这座城市里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说他骨子里就流淌着卑劣的血液。
自?私、冷漠,压抑在?有色的视线中?,从不是一个?好?人。
姜一绿微怔。
火苗窜动,光影跳跃在?厨房落桌玻璃窗上。
林修白手指无声收紧,他从未如此紧张,将?自?己试探着完全剥开。
等着,近乎偏执的等着,她像一个?决定他生死的裁判,屠刀悬顶,只肖她一句话就能落下。
其实,姜一绿从未觉得林修白是个?无害的人,反而应该是个?很会压抑自?持的男生,不过她不在?意。每个?人都有掩埋和不可提及的过去,这些塑造了?他们的骨肉。
片刻。
姜一绿轻抬眼回视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你们是独立的个?体,你也是受害者啊。”
林修白盯着她,眼眸漆黑。
她声音轻,但一直肯定清晰:
“无论如何,你始终坦荡。”
作者有话要说: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