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绿还想说话,就听到电话对面?有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阵细微的嘈杂声。
“姐。”姜无苦的声音落入了耳中。
姜一绿抿唇,浅浅嗯了声。
“怎么了?”姜无苦往厨房走,提壶在玻璃杯里注满了水。
姜一绿还挺正式地?说:“生?日?快乐。”
“我还以为你忘了。”姜无苦懒懒笑一句,半倚着流理台仰头喝了口水,低头时手忽然顿住。
“你嗓子怎么了?”
“……”
她没答,姜无苦自顾自地?继续说:“你知?道你现在声音像什么吗?”
“……”姜一绿生?气,“你闭——”
“像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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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滴的效果比药要好?的多,姜一绿感冒好?了不少,但是嗓子仍旧是微哑。
决赛的时间定在了31号,刚好?是跨年的前一天。姜一绿他?们几个人每年跨年都是一起过,早早就订好?了计划,就等着姜一绿比赛完一起出跨年。
即将?元旦,星洲市作?为旅游大市,来跨年的人格外的多。比赛的场地?离星洲大学很远,姜一绿提前在场地?附近订好?了酒店,结束后卢元哲带着齐梦她们一过来接她。
比赛前一天,姜一绿一个人去?了旅馆。
2012年的春节格外的早,这个时间临近期末考试,齐梦和孟蕴专业考试格外难,忙着在宿舍争分夺秒的复习。
收到她到旅馆的消息后,齐梦和孟蕴给?姜一绿发了好?几个“加油”、“第一”的表情包。
比赛过了到多轮,终于到了最后一关,姜一绿心里很没有底,再加上感冒还未完全好?,嗓子还哑着。
看着两人的消息,姜一绿心情缓了点,弯唇回复:【嗯嗯好?。】
她在旅馆床上坐了会儿,才开始收拾东西,只住一天也没带太多。
将?比赛的衣服从袋子里拿了出来,找了一个衣架挂上。刚挂完,安秀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安秀:“一一,到了没?”
“刚到一会儿,妈妈。”姜一绿边往床边走边答。
“别紧张,到了这一步就已经胜利了。”安秀语气轻柔,“感冒还没好?,晚上把空调开高点,别着凉了。”
一听这话,姜一绿就鼻酸酸的,娇娇气气地?瘪嘴嗯一声。
安秀想着自家姑娘这时的模样,就心软想笑,“行了,妈妈要回班级了,今天早点休息少看点手机。”
“好?。”姜一绿瓮声瓮气地?应了声。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就听见房间隔壁传来了点细弱的声音,而后渐行渐大。
姜一绿的动作?僵住,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那是什么声音。
临近元旦酒店、旅馆都紧张,她定的晚,所以只有这家旅馆有空房。旅馆年头有些久了隔音效果差,再加上元旦情侣多,姜一绿没有想到的情况猝不及防的就出现了。
晚上姜一绿睡得不安稳,没几个小时就会被?隔壁的声音吵醒。
比赛在第二天下午,但上午选手就要去?现场。
早上起床姜一绿走去?洗手间,镜子里的人眼皮有些肿,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姜一绿出声轻轻“啊——”了声试探,嗓子仍旧是微哑。
她心底有点不安,撑着洗手池慢慢叹了口气。
洗漱完,姜一绿换了衣服化了妆,才出门。
决赛的现场相比前几次隆重了不止一点。偌大的演播厅,灯光明媚,恍如白昼。
有个姑娘叫白娆,从复赛开始就和姜一绿一起,时间久了也比较熟悉。
后台人多繁杂,姜一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白皙饱额上乌眉细而弯,看起来格外的乖巧。她今天穿了条红色的裙子,上面?有极窄的亮片,身段玲珑,衬得肤色极白。
白娆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走过去?递了瓶水给?姜一绿,“怎么一个人坐着?”
“有一点困。”姜一绿不好?意?思地?抿唇浅笑。
白娆是个很爽朗的东北女孩,说话有趣,和她来这天等待的时间不知?不觉的就流逝。
决赛的比赛结果仍旧是当场出,当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姜一绿鼻尖酸涩,喉咙发紧。
今天她整个人状态不佳,阐述时出了好?几次简单错误。最后的结果对她来说意?外又不意?外,不管怎样最开始每个人都是抱有幻想的。
白娆和她一样在五强之?外,不过她参加比赛主要就是为了个体验感,走到这一轮已经是意?外。
两人出了会场,白娆观察了下姜一绿的情绪,说道:“你是回学校吗?一会儿我男朋友来接我,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姜一绿扯了个笑容出来,“一会儿我朋友也来接我。”
“……”白娆沉默地?看了会儿她,“那行,你也别难过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嗯。”姜一绿点点头,笑:“新?年快乐。”
等人一走,姜一绿情绪就有点绷不住,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其实结果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不过一直以来的准备与?期待忽然落空,心里就好?像空荡荡的吹着冷风。
2012年的最后一天,整座城市都笼罩在热切的欢愉中,大街小巷,人声鼓吹。
唯独夜风轻轻的,腻腻的,心口潮湿。
姜一绿整个人往羽绒服里缩了缩,格外的疲倦。
鼻尖埋在领口里,姜一绿吸了吸鼻子,抬起了头。
那个瞬间,毫无征兆地?看到了林修白。
男生?站在她面?前,比她高一个头,浑身上下一身笔挺的黑,眉目矜冷。
黑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鸭舌帽,唯有那张脸白皙矜冷,眼尾敛着静静看着她,脸上看不出太明显的情绪。
姜一绿怔住,轻喘着气,缓慢眨了下眼。
街边车灯怦然拉过,几道暧昧光影落在他?脸上,让姜一绿回神。她停了下,刚想开口问?他?怎么在这儿,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的模样。
肯定是满脸泪痕,狼狈不堪。
姜一绿抿唇,将?脸往衣里埋,侧过了身,瓮声瓮气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她声音轻,压在厚重的羽绒服里,闷得几乎听不清。
姜一绿眼皮耷拉着,鼻尖被?雾气沁出汗,半天没听见回答。
她眨眼脚尖动了下,忽然头上一重,有什么东西盖在了她头上。
“姜一绿。”
林修白低缓的声音,在这样喧闹热烈的夜里格外的沉。
“嗯?”
“我捂住耳朵了。”
我捂住耳朵了,所以你可以一直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注:“捂住耳朵…”改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