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阿罗早早的就出门了,她去准备张罗墓地的事情去了。必然要风光,所以,她要去城里专门做丧葬生意的铺子去订货。 只要肯花钱,他们可以一手全包,各种档次均有,中意哪样就订购哪样。 这些事鹿元元不管,他们高兴就成。 而乔小胖……昨晚又书写他的史册,写到了后半夜,太阳跳出来了,他还睡呢。 起身,洗漱,换了一身灰不拉几的裙子,打扮的像个住家小保姆一样,鹿元元才从房间里出来。 早饭就放在前厅里,各自用瓷碗瓷盘什么的扣着保温。 坐下,用饭,嗅觉更占上风,于是乎,在她用饭时,通常只专注于闻起来更香的食物。 但实际上,有时候闻着香的,入嘴的口感却并非最好的。 若要扭转,十分不易,谁叫她鼻子太不普通了呢。 嗅觉始终都是占上风的,它说了算。 慢悠悠的,填饱了肚子,阿罗还没回来,鹿元元只能去把乔小胖叫起来,开工了。 她不能自己出去,因为阿罗和乔小胖很担心她会在外面犯病。 身边若是没个人,她犯病之后一睡不起,大街上什么人都有,乞丐流氓之流的。她一如花似玉的姑娘往地上一躺,咋扒拉都不醒,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当然了,这也不止是阿罗和乔小胖这样担心,鹿元元自己也生过这种恐惧。 犯病睡着了跟打了麻醉似得,任人摆布。 单是想想,都觉着可怖。 在门外把乔小胖喊了起来,他是还没睡醒,嘟嘟囔囔,起床气也挺严重。 “走吧,咱们去莺馆。莺馆的鸨母,也就是我那位姨娘,是他们确认的第一个我爹的旧部。她说什么和我爹有一腿,都是瞎说的,她是我爹下属。”看乔小胖走出来,他头发散着,不似寻常梳成个丫头的模样,懒懒散散,略有些凶相。 “你又知道了?”听鹿元元说完,乔小胖抬手粗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就像个胖丫头。 “不然,为何姨娘是第一个被送到大牢里的?在莺馆所有人被控制的时候,唯独她直接被抓走,连审讯都没有。而且,我所说的同一伙人才会散发出来的味儿,她身上就有,同时也是她给我的启发。”有些事情,看起来神神秘秘吧。但实际上,仔细一想就通了。 “所以,你在大牢里时,闻到别人身上也有和老鸨子身上一样的味儿?”乔小胖问道,跟鹿元元在一块时间久了,他也知道,这世上很少有两个人的身上会散发出同一种味儿来的。 即便是母子母女,怀胎十月,有十个月的时间同为一体,但身上的味儿也不会一模一样。 而大牢里,完全不相干的人会是一样的味儿,甚至是鹿元元这种鼻子闻出来的,那就说明有问题了。 “没错。我肯定,他们吃一样的东西,很大的可能是药。因为吃一样的药,长期吃。我不太懂药理,但他们吃的药和你吃的不一样。”鹿元元接着说,这一切,都是通过她的鼻子闻出来的。 因为闻出来了,脑子再一转,就想通了。 尽管,实际上鹿元元根本就不知采星司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们又在和哪些人斗争。 “那就说明,他们吃的药不是用来治病的。”乔小胖抬手,把自己的头发梳起来。只用十根胖手指,就分别在脑袋两侧各扎了两个髻。 “对。”鹿元元点了点头。 “他们吃药,大概是为了辟邪。”也不是太难猜,两个人往外走,乔小胖一边说道。 “辟邪?你明明知道我有些事儿忘了的,大牢里的事儿记得一半,另一半忘得干脆。快,说说,不然我就拿你的‘史册’去看了。”他会把所有发生过的事儿都记下来,他没参与的,他也会问个清楚,然后一一书写。 “他们对付一帮妖孽,貌似会驱使鬼怪,在大牢里咱们就见着了。啊,不对,你没看着,太矮了。”乔小胖抬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其实他也没比她高多少。 “鬼怪?我的天,怎么谈着谈着,就聊斋了呢?你真看到了鬼?长啥样。”鹿元元眼睛都跟着瞪大了,难以置信。 “看到了。”乔小胖点了点头,他的确是看到了。只是,大牢里那个光线,再加上人那么多,全部都特别恐慌的状态下,若说看的有多清楚,那倒也没有。 “瞅我家小胖这恍如死水的脸,怕是那鬼怪并不漂亮,在你的‘史册’里,估摸着都没花太多的笔墨去描写。”鹿元元只一看乔小胖的脸,就知那什么鬼怪的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你认为可能就是个把戏,因为你在那女鬼消失的时候闻到了纸张烧糊的味儿。后来我和阿罗商量了一下,认为是把戏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就捉摸不透了。”走出了家门,乔小胖一边在袖子里搜了几个铜板出来,打算一会儿在街上随便买两个烤饼吃。 “原来还是我分析出来的。”鹿元元笑起来,唇红齿白的,特别好看。 当然了,她这一副小保姆的打扮也的确是有些拉低颜值,可她自己却分明挺满意的。 在街上买了两个烤饼,乔小胖边走边吃,和鹿元元两个人朝着莺馆走去。 莺馆前已经没人看守了,但是,门窗紧闭的,看样子今儿也不打算开张了。 俩人敲门,等待的过程中,乔小胖吃光了最后几口烤饼,同时也有人来开门了。 “是你们啊!”开门的是莺馆的姑娘,这白天按理说应该休息,但显然现在她们连休息的乐子都没有了。一脸愁容的,放他们两个进去。 “姨娘呢?”走进来,这莺馆里的空气都没那么香了。 “今晨刚刚回来。”姑娘说,一边抬手往楼上指了下,示意他们鸨母在楼上。 没想到鸨母这么晚才回来,鹿元元和乔小胖对视了一眼,她没有被带到府衙的话,那她去哪儿了?一直都在大牢里了吗? 亦或是,也被带到了府衙,但是,和他们不一样,被关到了别处? 采星司的人分明就是知道她的身份,但想来是鸨母不承认吧。 也或许,她的忠心只对鹿判,而采星司的账,她并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