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雪娇低头看她一眼,面上波澜不惊。
“说吧,我若是能做到,自当尽力而为。”
薛冬儿眼里含泪,缓缓开口。
“独孤小姐,你可不可以把我从夫君的记忆里清除?我不想让他这样痛苦地活下去。
如果他一直记着往事,记着我,就会对我心怀愧疚,那样的话,他永远都不会幸福的。”
独孤雪娇攫住她的目光,“你想清楚了?不后悔?”
薛冬儿含泪摇头,脸上却出奇的平静。
“我想清楚了,绝不后悔!反正我都死了,记着我,只会让他被痛苦束缚。
我希望一切回到从前,他可以重新找个心爱的女人,然后读书考取功名,再生两个孩子,过幸福的日子。”
独孤雪娇点头,“好,我答应你的请求。”
话音落,她走到床前,从怀里摸出一只碧玉瓷瓶,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郑文柏的嘴里。
“不出半个时辰,他便会醒来,若是日后好生调理,相信一个月后,便能恢复如初了。”
幸好是在将军府,又幸好有个土豪嫂子,各种金贵的伤药数不胜数。
独孤雪娇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灵符,塞进郑文柏身前的衣服里。
“等他醒来,只以为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关于你的一切,他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薛冬儿感激涕零地看着她,又转头看着床上的郑文柏,嘴角轻轻一勾。
她飘到床前,伸手想要抚摸床上的人,可她的手越来越透明,慢慢地在消散。
当灵体的心愿了结,执念化去,自会消散于世间。
薛冬儿眼角落下泪来,声音越来越浅。
“我该走了,夫君,保重……”
独孤雪娇看着飘散的金色的光点,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话一点不假。
独孤雪娇叹息一声,走出门。
赵嬷嬷听到门响,便紧张地走了过来,“小姐,我儿子怎么样了?”
流星和玉箫也凑了过来,见她面色不善,对视一眼,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