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镇国公府如日中天,谁不上赶着巴结。
贾夫人寻思着,自己儿子在神机营还要靠他们庇护呢,就算怄的要死,面子上也得过得去。
来是来了,可从她坐下来就没什么好脸色。
沈夫人嘴角冷冷一勾,只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没再看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有人悄摸摸地问沈夫人,贾夫人为何脸色这么差,她也只是笑笑。
瞧这蜡黄的脸色,也许是吃坏肚子了吧。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贾夫人听到,可把贾夫人气坏了,差点原地爆炸。
可为了维护身份,不得不忍着,指甲都快把手心抠出血了。
这边贾夫人成了众矢之的,被嘲笑,还得假笑装贤良淑德。
那边沈菲菲到底年纪小,没有自家娘亲那造诣,看到独孤雪娇春风满面的模样,就气得火冒三丈。
独孤雪娇早就接收到她炙热的目光,只不过假装没看见而已,有些人,你越是搭理她,她越是得意,这种货色就该晾着。
独孤雪娇左边坐着杜彩琼,右边坐着沈燕绥,被两个话痨夹在中间,虽然耳朵受了点荼毒,不过总时不时地被逗笑,还是挺欢快的。
她笑的越欢快,对面的沈菲菲气得越厉害,一双眼睛瞪着她,几乎要冒出火来。
没多久,就连大大咧咧的杜彩琼都发现了,扭头看了沈菲菲一眼,脸上带着迷茫的神情。
“娇娇,你表妹为什么一直瞪眼睛?莫不是得了眼疾?”
独孤雪娇一个没忍住,差点把刚送进嘴里的果酒喷出来,费了很大力才忍住了。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酒盏,这才看向沈菲菲,似笑非笑。
“谁知道呢,也许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而杜彩琼那嗓门绝对是一人说话,全桌子都能听见。
两人的对话就这么传到众人的耳朵里,虽然想笑,可又得忍着,怪难受的。
沈菲菲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涨红着脸吼了一嗓子。
“你们别太过分,我都听到了!你说谁有眼疾呢!”
沈菲菲今年也有十三岁了,过两年及笄后就要嫁人了,现在正是开始相看夫家的时候,要是传出去她有眼疾,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杜彩琼才不管这些,见她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拍桌子,小脾气也上来了。
要说比试琴棋书画,她自叹弗如,这要是比谁的力气大谁的武力值高,她就不带怕的。
她可是凉京城霸王花,就算不是最王霸的那朵,好歹也榜上有名。
杜彩琼盯着沈菲菲,心里冷笑一声,当年姐姐在街头称王称霸的时候,你还在屋里拿着绣花针学绣花呢。
“你要是没有眼疾,为什么一直瞪眼?你又不是王八,为什么要学着王八瞪眼珠子。”
此话一出,原本就在拼命憋笑的一桌子人,实在忍不住了,纷纷摸出帕子把嘴捂上,假装在咳嗽。
沈菲菲像是被点燃的炮仗,赤红着脸,手都气得抖起来了,气得要升天,偏偏无法反驳,她刚刚确实瞪人了。
坐在独孤雪娇另一边的沈燕绥似乎还嫌沈菲菲不够气,好心地提醒了一下。
“堂妹,你要是真的得了眼疾,可不能讳疾忌医啊,出了国公府大门往右拐,走到巷子口,再往东边走几条巷子,就有一家医馆,你要不去看看?”
沈燕绥除了对话本子感兴趣,其他人情世故都不怎么上心,她是真的以为沈菲菲有眼疾,才这般说的。
可听在沈菲菲耳朵里,这明摆着就是当众嘲笑她,心头的怒火一下子窜到了头顶,伸手指着三人斥责。
“你、你们三个欺人太甚!”
莫名躺枪的独孤雪娇:……
我好像还没开始虐呢,怎么就提前挂上名了。
独孤雪娇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人在席间坐,锅从天上来。
这么没脑子的蠢货,不能忍。
亏她刚才还想大方点,被沈菲菲盯了那么久,忍着恶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思及此,独孤雪娇慢慢地抬头,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跟沈菲菲对视,声音浅淡。
“沈菲菲,我叫你一声表妹,那是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给你点薄面,不至于出门大家被看笑话,可不是你用来胡作非为的依仗。
刚才你一直瞪我,害得我连用饭的胃口都没了,我可一句话没说过,也没责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