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琯余怒未消,此时更气了,故意呛他。
“疼,疼死了,但远比不上你的事让我痛苦百倍!”
君承尧不吭声了,等到把碎瓷片处理好,又小心翼翼地抹上药膏,然后披上轻薄的里衣。
雪琯看都不想看他,干脆侧着身体,面朝墙壁,只给他留了个后脑勺。
君承尧看了两眼,当机立断,把鞋子脱了,爬上床,小心地把她拢进怀里。
“雪儿,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答应你,这次绝对不会食言。”
雪琯听着他讨好的话,眸光微暗,心痛不已,依旧不吭声。
对她而言,这个陪伴自己许久的男人,就像是喉间的鱼刺。
拔不下来,吞不下去,鲠着她,让她寝食难安,时刻为他担惊受怕。
而对君承尧而言,总觉得她就是上天对自己唯一的恩赐。
每每看着她,总有种恍惚感,这么美好的雪儿并不是真的属于他。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在手里,总是草木皆兵,一个影子,都觉得有人来抢。
他提心吊胆地活着,就怕有人抢走他唯一的光明。
“雪儿,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前忽而传来一声浅浅的嗯。
君承尧心底欢喜,冰冷的眸子晕上暖热,越发靠近她。
情之所钟,不管是蜜糖还是砒霜,都甘之如饴。
就像是两人的宿命。
凉京,花颜绣坊。
独孤雪娇因为云裳和沈怀礼的事四处奔波,先是偷偷摸摸把云裳送走,又跟君轻尘商议,把沈怀礼也送走了。
原本郑国公还不同意,沈怀礼是嫡长孙,身上肩负着整个国公府的众望,怎么能说走就走。
奈何沈怀礼心意已决,他早就厌倦了尔虞我诈的朝堂生活,更不想成为国公府争权夺利的棋子。
最后还是君轻尘出马,圣旨一到,郑国公就算再不甘心,也不能抗旨不尊,只能咽下一口恶气。
君轻尘还不忘安慰他两句,正常的下放,出去历练而已,或许很快就调回来了。
这番说辞中规中矩,谁也揪不到错处,毕竟朝中很多大臣都是这样。
事已至此,郑国公也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过几年,孙儿在外面吃了苦,就回来了。
可惜,他的幻想终究要泡汤。
独孤雪娇看着手上的曼殊沙华,云裳的事尘埃落定,花瓣到手,又能多活一年,心情愉悦不少。
才刚忙完这事,就收到琉璃让人送来的消息,让她尽快去一趟花颜绣坊,说是有要事商议。
果然就没个闲着的时候。
一大早刚用过饭,独孤雪娇就带着流星和黎艮赶到花颜绣坊。
琉璃已经等在门口了,身后还多了个人。
独孤雪娇刚下了马车,眼前黑影一闪,便被抱了个满怀。
低头一看,正是翡翠。
之前翡翠在王府,一直跟在夙清身边。
后来君轻尘让人把夙清撵走,翡翠留了下来。
他知道她是独孤雪娇的小丫鬟,自然不可能送走。
翡翠之后便一直在王府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