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雪娇低头看着地上目瞪口呆的丫鬟,声音冷冽。
“这话该我对你说才对,不过是个狗奴才,主子说话的时候,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天冬是庞初菡身边的一等丫鬟,从小就开始伺候她,自然觉得高人一等。
都说近墨者黑,跟庞初菡久了,早就养成了颐指气使的习惯。
平时对府里的二等三等小丫鬟,也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本以为独孤雪娇虽然有点蛮力,但碍于身份,肯定不敢怎样的,谁知道就被揍了。
天冬畏惧地缩成一团,身体瑟瑟发抖,把求助的眼神看向庞初菡。
分明是在求主子为她撑腰。
就像平时一样,世子妃娘娘会把这个放肆的臭丫头抽的鲜血淋漓!
可惜,庞初菡并没有动。
她也在忍着怒气,察觉到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极力地压抑着。
“你为什么要问我的丫鬟去哪儿了?难不成她肚子痛突然离开,我还要去跟你一个不相干的人报告一下?”
独孤雪娇往前走了一步,嘴角轻挑。
“看来世子妃娘娘记性不好呢,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怀疑把我们花颜绣坊的布料剪烂的人就是她。”
庞初菡下意识反驳。
“瞎说!口说无凭!你说是她干的就是?张口就来,污蔑谁呢!”
独孤雪娇冷笑一声,笑容有些阴森森的。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那咱们就用事实说话。”
说到这里,打了个响指。
场外传来脚步声,看热闹的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道。
黎艮手里拎着个人就走了过来,到了近前,把手上的重物往庞初菡面前一丢。
啊——
原本躺在地上的天冬吓得尖叫出声,爬上去晃了晃鼻青脸肿的人。
“木香,你没事吧?”
天冬还以为木香死了呢,才会这般紧张。
可她的动作也证明了,眼前这个人确实是庞初菡的人。
独孤雪娇言笑晏晏地看向脸色铁青的庞初菡。
“怎么样?世子妃娘娘,还不承认么?你的人被抓到了呢。”
黎艮走上前,递上一把剪刀。
“这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独孤雪娇接过剪刀,随意剪了几下,吓得周围人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杀神殃及池鱼。
庞初菡看着地上的丫鬟,再看向那把剪刀,袖子里的双手攥紧。
可很快她就调整了面部表情,勾唇一笑。
“独孤小姐,你可真会说笑,不过是把剪刀而已。
你说是从我丫鬟身上搜出来就是么?我还说是你的人为了陷害搞出来的呢。
还有,就算你的人抓了我的丫鬟,有人能证明是她剪碎了布料么?
还不是你的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还说我的丫鬟肚子痛,稍微离开一下,就被你的人袭击了呢。
你想污蔑我们玲珑绣坊,竟想出这样下作的法子,真是很龌龊呢。”
周围人听到这话,开始变得摇摆不定,似乎世子妃很有道理。
谁知道,是不是花颜绣坊自己演了这么一出呢?
一直没开口的君莹菲垂着头,眼睛却盯着庞初菡颤抖的双手。
明明是做贼心虚了,看来是她搞的破坏没错了。
她心里幽幽叹息,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大嫂的缘故。
没脑子,只会使用蛮力,还暴力又血腥。
要不是为了维持王府的颜面,装作关系很好的样子,她才不会来呢。
现在这样被人看热闹,真是丢脸死了。
庞初菡却还在死鸭子嘴硬,准备否认到底。
独孤雪娇却不慌不忙,甚至露出一抹笑。
“世子妃娘娘,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若是爽快承认了,我大人有大量,毕竟已经赢得了比赛,就不跟你计较了。
若是你死不承认,那就不要怪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你留脸面了。
这事若是传出去,不仅王府难看,太师府也不好看吧?
你们玲珑绣坊为了赢得比赛,不惜使用下作手段,真是让人不齿呢。
或许对你没什么影响,毕竟你已经嫁出去了,名声也早就坏了。
可你还有妹妹啊,要是因为这事,留下污名,以后谁还敢娶她呢。”
庞初珑身形一颤,袖子里的手攥紧,指甲抠进肉里。
因为几个月前的事,她的名声已经受损了,若是这次再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别说嫁给摄政王了,估计连普通世家子都看不上她了。
庞初珑抬头,一脸乞求地看向庞初菡,眼神不言而喻。
姐姐,你把一切罪责都背了吧,不要拉我陪葬啊。
再说了,一开始就是姐姐想的馊主意,还说什么万无一失。
庞初菡读懂了她的眼神,冷笑一声。
可她却好似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冷漠利用,眼神越发阴骛。
她突然笑出了声,看向独孤雪娇。
“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让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