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筹是大端朝的一项传统节目,一人下彩头,其他人争抢。
有高门淑女出彩头,或名贵首饰发簪,或五彩宝石,亦或者只出一条彩带也是有的。
反之,也会有名门公子们出彩头,或罕见的古玩摆件,或珍贵的宝剑武器,不一而足。
心仪之人为赢取彩头,便会纷纷上马相争。
或博千金一笑,或为爱一掷千金,只为表达心意。
有些世家淑女就是在赛马筹中挑到了心仪的郎君,结为连理,并传为佳话。
为此,赛马筹越发受青睐,尚未婚配的男女都十分热衷,甚至远超过了赏花宴。
于男子而言,可以正大光明地一掷千金博红颜一笑,还可在心爱之人面前展示骑术、武功。
于贵女而言,上马参赛的公子越多、身份越尊贵,说明自身十分受追捧,便越有脸面。
随着时间推移,赛马筹越发被推崇。
现如今,上马竞争彩头的人数多少,一度成为评价人气高低的标准。
只不过今日这场赛马筹,与往日相比,略有些不同。
毕竟这次是国与国之间的友谊赛,不过是皇家以此来向属国示好,并非拘泥于儿女之情。
所以当皇帝的彩头报出来的时候,所有属国使团都蠢蠢欲动。
现在正是展示各国风采的绝佳时机,就算为了各国的脸面,也得拼尽一切。
对属国使臣而言,这不仅仅是两个金杯,而是代表着国家的荣耀。
若能勇夺魁首,把宝贝拿回去献给君王,定能加官进爵。
沈筠陌从小皇帝身后站出来,手中拿着明黄圣旨,当众宣读比赛规则,声音浑厚深沉。
所有人都可以自愿参赛,但必须坐在马上,背着箭矢,拿着长弓,往西骑行五里到密林。
谁最先射下树梢头垂挂的红色布条,则胜出。
当然在骑过去的途中,可以互相切磋,被踢下马也是常有的事。
简单一句话,各凭本事。
沈筠陌刚宣读完规则,下面的人群越发喧闹,将氛围推向新的高潮。
“陵南国使臣乌才良上马!”
“乌藏国使臣阿博达上马!”
“北冥国使臣申屠庸上马!”
“……”
几乎所有属国使团都派出了选手,为了拔得头筹,尤其还是皇帝赏赐之物,为保万无一失,各自都派出了骑术和武功最厉害的人。
申屠庸是申屠大将军收养的儿子,算是申屠扈名义上的哥哥。
这人身长腰阔,面黑眉浓,利落地翻身上马,手援弓箭,杀气腾腾。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申屠庸虽然是申屠扈的哥哥,却对他俯首帖耳,对申屠家更是忠心耿耿。
说是养了一条听话的狗,也不为过。
他可没少帮申屠扈做坏事,说是左膀右臂不准确,应该说是他手里的一把刀,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腥。
独孤雪娇站在不远处,眯眼朝他扫了一下。
“看来北冥这次势在必得,竟把申屠庸派了出来。”
黎艮站在她身侧,赞同地点头。
“听说这人跟申屠扈一样,嗜血残忍,若有人敢阻拦他的路,真怕会见血。”
咚——
两人正说着,那边鼓响,第一场赛马筹开始了。
十几匹快马同时飞了出去,谁也不甘落后。
尚未行至一半,互相离得近的已经开始动手了。
噗通——
有人从马上栽了下来,是被后面左右两边同时出手的人用长弓击飞出去的。
为了拔得头筹,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在保护自己不被偷袭的同时,还要努力提升速度,专注精神瞄准。
有些人为此还跟旁边的对手短暂地结成了联盟,合伙把其他人弄下马。
只要落马,身体碰到地面,就算彻底出局了。
说是一场赛马筹,却更像是一场考验脑力和体力的博弈。
前一刻还是联手坑人的同盟,下一刻就可能成为竞争对手。
可以说是局势瞬息万变,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能成为赢家。
随着越来越极近密林,噗通声接连不断,像下饺子一般,不停有人从马上摔下来。
独孤雪娇见惯不惯,淡定地朝身后将士挥手,示意他们做好防护工作和善后工作。
那些从马上摔下来的人,必须及时快速地给抗走。
万一去迟了,被后面的马踩成个残废就不好了,毕竟是属国使臣。
神机营的将士这才忙碌了起来,三两成团,身形矫捷地闪过去。
一边躲避着快马,一边扛起地上或挂彩或晕倒或痛苦哀嚎的败将。
这个时候,他们平日里训练的成果便凸显出来了。
众人甚至没看清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就把伤员扛了出来。
神机营的将士对此都懒得解释,不论是谁,被一只凶猛的豹子天天在屁股后面追着跑,速度想不提高都难。
“只剩下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