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嬷嬷站在床前,手里匕首插进庞初珑的胸膛,手上早已染上了血。
原本独孤雪娇站的位置,如今换成了她。
拿匕首捅人的,也成了她。
众目睽睽之下,可谓人赃并获,就算她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其实邢嬷嬷说这话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懵,因为她也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之前拿刀捅人的是独孤雪娇,满手是血的也是她。
她不过是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勾起,身体就不受控制冲了过去!
冲过去就算了,还好死不死压在了庞初珑拿着匕首的手上面!
邢嬷嬷目露惊恐,想要抽身,却动不了,脚下好似生了根,定在床前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怎么会动不了!”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切到底怎么发生的。
庞初珑之前自残,只是装模作样捅了一下,避开了要害。
谁知独孤雪娇会过来,二话不说就把匕首往里推!
鲜血顺着匕首争先恐后涌出来,脸色早就惨白如纸,痛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好不容易等她松开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邢嬷嬷又突然冲上来。
如今匕首已经完全捅进身体里,只剩下刀鞘留在外面,上面镶嵌的宝石闪闪发光。
庞初珑痛不欲生,想到之前独孤雪娇说的话,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邢嬷嬷。
“你、你这是……干什么……”
听到独孤雪娇的话时,她对沈卿婉还抱有一丝期望。
表姐不会坑她的,肯定是这个坏女人在挑拨离间。
可如今差点被邢嬷嬷捅个对穿,想相信表姐都不可能了。
毕竟邢嬷嬷是她的人,若没有她的指令,怎么可能突然动手呢。
庞初珑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后悔。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邢嬷嬷双手同时握住匕首的手柄,想要抽出来,可努力了半天,没用。
“庞、庞三小姐,不、不是我,真不是……你要相信我……”
庞初珑目光阴冷,若目光能杀人,邢嬷嬷早被她凌迟三百刀了。
邢嬷嬷突然转头看向旁边看热闹的独孤雪娇,眼底黑雾弥漫。
“是你!一定是你干的!”
早就听说镇国公府嫡女有些不寻常,不仅武功卓绝,还精通各种异术。
当初在西北战场上对战瓦里岗,就是靠着出神入化的傀儡术制敌的。
原本以为不过是被人夸大了,现在到了自己身上,邢嬷嬷早被吓得六神无主。
独孤雪娇先是侧耳听了一下门口的动静,这才转头看向她,压低了声音。
“就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着?既然敢算计我,就要做好被反攻的心理准备。”
邢嬷嬷差点被气的撅过去,胸口鼓荡着,手上的血越来越多。
庞初珑地看着她,气若游丝,早就没什么力气的双臂搭在她肩膀上。
“我、我不想死,快、快找太医,救救我……我不想死……”
邢嬷嬷同样绝望,目光如刀剜向独孤雪娇。
“你刺杀庞三小姐在前,又陷害我在后,等太后娘娘来了,你就死定了!”
独孤雪娇看向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个蠢货,连话都懒得说。
“呵,你当大家都是瞎子吗?请搞清楚,现在拿刀捅人的可是你。”
话刚说完,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在最前头的俨然就是沈卿婉。
她今日穿了一身庄重的太后袍服,被世家夫人簇拥着走进来,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邢嬷嬷看到她,就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太后娘娘,你相信我,不是我干的,真不是!”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她,眼神很是复杂。
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你都把人家庞小姐捅得浑身是血了,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可她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人,就算想骂人,也不敢开口啊,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众人立刻化身哑巴和聋子,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沈卿婉先是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庞初珑,又看向言笑晏晏的独孤雪娇,袖子里的手攥紧,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
自己精心布下的局,就这么被破,她怎么甘心!
原本是想牺牲庞初珑,弄死独孤雪娇的。
现在倒好,布局被识破,邢嬷嬷还被抓包了!
若处理不好,邢嬷嬷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出现在宫里了。
“邢嬷嬷,你放心,哀家从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若真不是你干的,哀家自然会替你……”
噗嗤——
话还未说完,邢嬷嬷握着匕首又往里捅了一下,刀锋入肉体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瘆人。
沈卿婉:……
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么,她才刚说出信任的话!
屋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即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世家夫人,也被惊到了。
邢嬷嬷吓得灵魂都要出窍了,不停地摇头否认。
庞初珑本就是强弩之末,此时,血流如注,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怔住的时候,有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是不是想说你是被陷害的?你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