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男人难得达成一致,多余的话不需说。
互视一眼,同时转头,各干各的去了。
那边独孤墨瑜跑回院子里,简单收拾个包袱,牵着马就跑了,甚至都没给家里人打声招呼,他怕被家人拦着。
这边君轻尘从后门走出,坐上马车,闭着眼靠在车壁上。
“去宫里。”
皇宫,承德宫。
君子阑好不容易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唯一能记住的是,那天他受邀去找耶律钧下棋,下了几盘后,便人事不知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就晕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心跳很快,异于常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好想被人算计了。
君庭苇因为他和独孤雪娇先后受伤,受不住打击,病情再次加重。
如今还躺在床上,病情不见好转,偶尔还会梦魇。
一直坐在床边守着他的是江明时。
君子阑初初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些呆,这人自从到了凉京,就跟上了机关术一样,忙的脚不沾地,平常根本见不到他的踪影。
不过是个翰林院,他又是忙着修大典,又是主持新律法,仿佛翰林院离了他就要倒闭般。
君子阑对他现在的生活不置可否,很少去打扰他。
即便这样疏于联系,到底是一起从岐阳城来的,关系并没有变的疏远。
每次若遇到什么事情,还是会互相帮助,就像是在宫里报团取暖一样。
江明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把他晕倒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君子阑听到有人假扮自己,并刺伤了独孤雪娇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慌和担忧。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卿卿?我怎么会……”
江明时眯着狭长的眸子,冷笑出声,直白地挑明了他的过错。
“怎么不会?你原本挺警惕又睿智的一个人,为何到了凉京反而变傻了,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独孤墨瑜被他问的心头一紧,忍不住把事情回顾了一遍,脑子里浮现一个念头,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是耶律钧?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呢……”
虽然嘴上极力否认,可心里却越来越凉。
他不是傻子,稍微想一想就能想明白。
在宫里,他和君庭苇接触的人并不多,能说上话的更是没几个。
要说被人算计,除了耶律钧,又能是谁呢?
兄妹俩自从到了凉京,一直住在宫里,十分低调,唯一走动的朋友,不过一个耶律钧而已。
在君子阑的意识里,耶律钧并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反而很懦弱,性子也温和,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确定吗?”
就算心里已经接受了大半,却还是不死心。
江明时嘴角冷冷一勾,略带嘲讽。
“呵,直到现在,你还对耶律钧抱有期望吗?你别忘了,他到底是北冥人,就算做了好几年的质子,可他身体里流的血还是北冥的。”
君子阑比他噎的接不下去,低垂着头,想清前因后果,也有些责备自己。
“那现在怎么样了?娇娇她……”
江明时朝他摆手,把最近几天的事全部说了,包括独孤雪娇随军出发去北冥。
君子阑心底无比震撼,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引狼入室啊。
江明时见他一脸低沉,又有些心软,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你别担心这事了,好好养身体,好好照顾郡主,娇娇那边有王爷盯着呢。
王爷的性子你该清楚些,他比谁都在意娇娇,绝不会让她出事的。
至于耶律钧,他怕是活不了了,王爷绝不会放过他。
若不是他从中推波助澜,也不会是如今这局面,娇娇更不用去北冥。
那样的话,王爷和娇娇就会如期举行婚礼,可如今什么都没了。”
君子阑想到君轻尘黑着张脸,能把人吃进肚子里,不禁心头一紧。
“王爷真的会……”
江明时点头,目光浅淡。
“这事你就不要问了,凡事有王爷呢,他比谁都有分寸。什么人该活,什么人该死,他说了算。”
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在床前,平静地说着话,却不知正被他们提及的人,已经收拾好包袱,正准备逃出宫。
至于能不能活过今晚,全看造化。
耶律钧胆战心惊地来回踱步,终于等到天色擦黑,背起包袱就朝后门跑,企图避开隐藏在暗中盯着他的人。
可惜他刚把门拉开,还没来得及开心,就看到一辆华贵的马车,当即顿住脚步,心里恐惧如藤蔓,瞬间席卷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