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皇宫,凤栖宫。
室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地毯。
两个宫女端着红木盘正要走进去,却听到一声怒吼,伴随着琉璃盏摔在地上的巨响。
两人吓得双腿打颤,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了。
皇后娘娘又生气了。
一人身穿宝蓝凤袍,满目怒气,手里拿着细瓷花瓶正要往地上砸。
“雪贵人那贱人!本宫要杀了她!”
白嬷嬷赶忙上前,从她手中把花瓶取下,又扶着人在旁边软塌上坐下,帮她轻轻拍抚着后背顺气。
“娘娘,何必跟她置气,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而已。
您可是中宫皇后,想让她死,她就别想活到天亮。
你这般在乎她,若传到她耳朵里,还以为你多在乎她,平白助长她的威风。”
申屠皇后气得胸口起伏,一张包养得宜的脸看上去有些扭曲,不过白嬷嬷的话,她倒是听进去了。
“白嬷嬷你说的没错,本宫乃是中宫皇后,哼,那个狐媚子贱人,本宫才不跟她一般计较。
就算她想尽办法笼络皇上的心又如何,也不看看皇上那身体,不知道还能撑……”
后面的话被白嬷嬷打断了。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申屠皇后出身武将世家,性子直爽,向来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从不会憋在心里,她也不知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主儿。
“怕什么!本宫说的都是实话!再说了,若是在本宫自己的凤栖宫,这不能说那不能说,那本宫岂不是很失败。”
白嬷嬷心里幽幽叹息一声,也知道劝不住,干脆不再多言。
申屠皇后抬起手,看着自己刚染的指甲,心情好了些。
“白嬷嬷,你说,有什么法子能把那个贱人弄死吗?谁也不让发现的那种。
虽然她不配让本宫放在心上,可每次看到她那张狐媚子的脸,就恨不能把她脸划烂!
实在是碍眼的很,害的本宫胃口都大不如前了,能把她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吗?”
说起这事,主仆两人就有些淡淡的忧愁。
早在雪贵人进宫一个月的时候,申屠皇后就看她不顺眼了,一门心思想把她弄死。
可不知怎么回事,人没弄死,反而是她派出去的人不见了。
第一次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然后第二次,再然后就是第三四五次。
没错,申屠皇后足足派出过五批人,从宫女到太监,再到杀手,全部以失败告终。
有一次差点成功了,已经把人掳出了宫,选了个深山老林里把人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谁知没几天,雪贵人又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一想到雪贵人,申屠皇后就气得想杀人。
“她难道有九条命不成!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狐狸精!”
白嬷嬷也想不明白,可她也没办法,但可以肯定的是,雪贵人身后肯定有非常厉害的人撑腰,她才不会相信什么狐狸精有九条命的说法。
两人正愁苦地皱眉思索,门外传来清脆的声音。
“你们怎么不进去?可是母后已经睡下了?”
申屠皇后一听这声音,与白嬷嬷对视一眼,当即坐直了身体。
她快步往门口走,示意白嬷嬷赶紧把地上收拾一下。
门刚打开,便露出一张神采飞扬的脸。
少年站在门外,面如美玉,眸似飞星,笑得十分华美。
粲若春花也不为过,偏还没有半分女气,说不出的明艳照人。
“母后!”
申屠皇后双手扶着门,没有立刻把他放进来,嘴角带着慈爱的笑。
“沭儿怎么来了?”
耶律沭并未多想,老实回答。
“我本是路过凤栖宫,过来看一眼,听说有人惹母后不开心了?”
申屠皇后闻言,锐利的视线射向门外站着的两个宫女,冷如寒剑。
耶律沭赶紧挽住她的手臂往里走,挡住两个宫女微微颤抖的细弱身板。
“母后不要怪她们,是我逼问的,她们也是没办法。”
申屠皇后朝地上看了看,干净的很,白嬷嬷直接把地毯给抽走了。
她坐下来,抬手爱抚着儿子的头发。
“还是沭儿贴心,你太子哥哥整日里忙的不见人影,唉。”
耶律沭朝她一笑。
“母后,我正要去国师殿,帮您求一张万事顺遂符,您贴身带着,保准不会再有烦心事。”
申屠皇后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子,有些心酸,又有些温暖。
这世上若真有什么万事顺遂符该好了,老皇帝信得过国师,她可信不过。
可到底是儿子的一片孝心,她也只能笑笑。
“沭儿有心了。”
耶律沭见她露出浅笑,当即站起身就往外跑。
“母后你等着,我定会帮你求来一张符。”
申屠皇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嘴角的笑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