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雪娇走进院门,眼角余光朝四处看着,心生警惕。
毕竟是陌生人的地盘,甚至可以说是敌人专门给她设的套。
若传言不假,以那位神秘莫测的国师的本事,就连枭鹰卫都混不进来。
没人在暗中保护,她越发警惕,谁知道那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绕过一道影壁,迎面看到两扇洞开的红木门,远看跟普通的木门没什么区别,走到近前,才发现其中端倪。
独孤雪娇顿住脚步,眯着眼睛细细地看着木门上刻画的纹路。
并非常见的花鸟虫兽的图样,而是一种古老的文字,看上去十分诡异,像是符咒。
自从她重生以来,便与各种符箓打交道,不停地翻阅各种古籍,从中学会了各种各样文字绘制而成的符箓。
可像木门上刻画的这种,却还是头一次见。
正因如此,心里才更不踏实。
谁知道走进去之后,会不会是什么天罗地网,将人囚禁再也出不去。
她从未见过这位神秘的国师,更未与他打过交道,不知道他水平如何,若在自己之上,困住她,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此,独孤雪娇犹豫了。
就在她踌躇不前的时候,屋里忽而传来浅淡暗哑的嗓音。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
独孤雪娇倏然抬头看过去,却什么都未看到,可总觉得有双眼睛正在暗中打量着她,让人浑身发毛,后背不由窜起一阵凉意。
“怎么?不敢?”
里面的人像在逗弄自己的猎物,说话漫不经心,却暗含嘲讽。
可激将法对独孤雪娇没用,她正想该如何回复,屋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听着熟悉多了。
“你是想看到百里青衣的尸体吗?你再犹豫一刻,我便让人砍她一条胳膊,你再犹豫两刻,我便再砍她一条腿。
怎么样?好玩吗?听着似乎挺有趣的,甚合我心……”
不等他的话音落,独孤雪娇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其他事情她都可以犹豫,唯独百里青衣不可以,那是她的三嫂,肚子里还怀着三哥的骨肉。
屋内装饰一如外面奢华,檀木作梁,珍珠为幕,屋内未有烛火,只四角嵌着硕大的夜明珠,地上铺着厚厚的兽皮毯。
即便是见过二嫂金珠堆金砌玉的卧房,此时看到这间屋子,依旧忍不住想惊呼一声,这他娘的会享受!
独孤雪娇心里这般想着,面上未露分毫,走到近前,看向斜躺在软塌上的男人。
银白的发丝流泻,铺散在兽皮毯上,一双红眸正盯着她,带着深深的兴味,仿佛闻到了鲜血的野兽,露出了獠牙。
即便刚刚听声音,便已猜出屋里之人是谁,可此时看到,还是有些发憷。
百里夜殇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嗜血狂傲的模样,俾睨天下,无人能阻其道,无事能动其心,是个冰冷的怪物。
独孤雪娇后背持续发凉,顶着他的视线站住,声音同样冷寒。
“我已经按照约定来了北冥,如今又按照你说的来了国师殿,你也该遵守约定,放了我三嫂吧。”
她并没有问,为何百里夜殇会出现在国师殿?他跟真正的国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亦或者,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经取而代之。
以他的狡猾和本事,想要混成北冥的国师,也不是不可能。
百里夜殇侧躺着,一手把玩着银色的发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里无波无澜。
“若不是有百里青衣,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见我?”
这不是废话么!
你他娘的当初拿刀捅我,难不成还指望我再跟你叙旧!
独孤雪娇很想仰天翻个大白眼,甚至都想爆粗口了,可她到底忍住了,看向男人,皮笑肉不笑。
“国师说笑了,啊,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一声国师了?”
百里夜殇听出她话里的揶揄,却并未动怒,反而勾唇一笑,一双没什么感情的眸子平添波光潋滟。
“啊,说起来还是拜你所赐,若不是当初你痛下杀手,我也不会狼狈地逃到这鬼地方来。”
说到这里,他伸手扯了扯兽皮毯,往身上盖了些。
百里夜殇这是承认了,看来她猜的没错,他把原来的国师干掉,并且取而代之了。
难怪有传言,最近一年国师都没怎么露面了,原来早就被鸠占鹊巢了。
独孤雪娇眸子眯起,视线若有似无地瞟向他身上的毯子,惊疑一闪而逝。
当初在西北的时候,百里夜殇可没有这么畏冷,从小住在湖底的地宫就算了,就连给自己选的棺材都是冰棺。
若说谁怕冷,怎么算都不可能是他啊。
等等,冰棺?
上次百里夜殇消失的时候,不正是躲在冰棺里,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