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偏院。
小丫鬟只想速战速决,赶紧把东西送过去,也便能交代差事了。
谁知越是想快,越出岔子。
她刚走出月亮门,迎面走来一月白长袍的男人,正是前来躲灾避祸的耶律沭。
小丫鬟吓得身板一颤,低着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直接绕过去。
耶律沭正闷得浑身都要长毛了,看到个大活人,就跟土匪见到了金元宝一样。
尤其是鼻尖窜入一股酒香,他脚步飞快地走过去,不等丫鬟请安,便自顾自地夺过托盘上的酒壶。
“呀,竟是上好的梨花白!我都问皇兄要好几次了,他都没舍得给,原来是留着自己偷偷喝呢。”
话音落,不等丫鬟上前来夺,已经拧开盖子闷了一口,没多会儿脸上就泛起红晕。
丫鬟抢到酒壶的时候,他已经好几口酒下肚了,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捧着只剩一半的酒壶,吓得脸色都白了,有些语无伦次。
“五、五殿下,你、你还好吧?”
耶律沭感觉脚下轻飘飘的,浑身热烫,傻笑着给她摆手,径自笑着跑开了。
“哇,果然是好酒!记得告诉太子哥哥,谢谢他的款待!”
丫鬟站在原地,等那道身影消失不见,警惕地环顾一周。
见四周无人,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把酒壶摆在托盘上,脚步飞快地跑了,假装什么事儿都未发生。
小丫鬟跑到极偏的一个院子,有个婆子已经等在那儿了,见到她,气怒地脸上褶子皱在一起。
“小浪蹄子,让你办点事,磨磨蹭蹭的,又跑哪儿去野了!
敢坏了太子殿下的事,有你好看的,小命都保不住!仔细你的皮!”
小丫鬟吓得面无人色,更加不敢把半路发生的事说出来了,只硬着头皮把托盘递过去。
婆子从她手上取过托盘,嫌弃地扫她一眼。
“滚吧,别再这里碍眼了,今儿发生的事你最好能烂在肚子里,否则天王老子来了,都保不住你的小命!”
丫鬟忙不迭地点头,踉跄着跑远了。
婆子念念叨叨地走进红木门,看到里面躺在床上的人,又冷哼了几句。
“你可别怪我,,老婆子我也是为了活命……”
屋里隐约传来挣动声,夹杂着细细的呜咽,听不仔细。
而另一边,耶律沭喝了几口酒,感觉有点上头,回到自己住处,越发觉得浑身滚烫,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把屋里烧的炭盆都端了出去,重新回到床上,却还是睡不着。
翻来覆去,身上的火气却越来越大,脸色通红,双目也好似染了火,神志都有些不清了。
耶律沭难受地滚来滚去,不停地用手抓挠皮肤,有种浑身被虫蚁噬咬的酸麻。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打开窗户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幽冷夜风吹进来,刮在皮肤上,竟难得舒服很多。
他从床上爬起来,仰着头,眯着眼,想要看清爬进来的黑影。
随着黑影不断靠近,鼻尖传来一阵幽香,有些熟悉的冷香,掺杂着神殿的香火气。
耶律沭有些呆傻,动了动鼻尖,红唇喃喃细语。
“神女姐姐~”
不等他说出后面的话,脖子上忽而一凉,耳边响起威胁的话。
“别出声,否则要你小命。”
耶律沭差点哭了,不管是谁,只想扑到带着夜风微凉的她身上,肯定很舒服。
就算她不杀他,估计自己也要被烫死,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死得舒服点。
耶律沭晕晕乎乎,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当即恶向胆边生,也不管脖子上的匕首,摩挲着抓住黑影的手腕,往自己身上带。
“好烫,好烫,你救救我,好不好?”
他就像往日里一样撒娇,尤其现在脸色绯红,声音低哑,带着不可言说的魅惑。
黑影不知是被他身上的热度烫到,还是被他的声音惊到,手一颤,楞了一瞬,忽而凑近他眉眼,借着窗外浅浅月色,看清了他的脸。
黑影屏住了呼吸,任由他拿着自己的手在身上作乱,忘记了反应。
耶律沭却得寸进尺,身体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滚烫的脸颊贴着她的手不停地轻蹭,声音越发娇软。
“神女姐姐,你身上好凉,好舒服,我要死了,呜呜呜,我真的要死了。”
往日里没脸没皮的人,现在更是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她,甩都甩不开。
黑影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抬手在他脑门上贴了一下,被滚烫的温度吓到。
想要把手抽回,却被耶律沭牢牢抓住,甚至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洛洛,我好热,你摸摸看,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脑子似乎都被烧坏了,只一个劲儿地逮着心里那个名字叫,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
黑影定定地看着他,本可以轻易将他推倒,转身离开的,可到底犹豫了片刻。
男人黏在身上,像只小狗狗,一会儿舔一下手心,一会儿亲一下手腕。
红唇如同浸泡了玫瑰花汁,鲜妍媚丽,看在她眼里,好似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