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莲听到独孤雪娇的保证,才彻底放下心来,紧绷的弦瞬间断了,身体往后一倒,竟晕过去了。
黎艮急忙上前,把住她的手腕,片刻后长舒一口气。
“小姐,她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想来是紧张了一晚上。”
独孤雪娇点头,心里却在思量着该如何正大光明地走进太子府。
“把她带下去,好好诊治。”
耶律祁能够牢牢地坐着太子位,没有被他人抢走,足以说明他不仅不蠢,且颇有心机。
想要接近他,并不容易,尤其她们还是最被防范的大端朝人。
不等独孤雪娇想出办法,机会却自己找上门了。
就在这天晚上,她都上床睡了,门外却传来说话声。
仔细一听,是展景焕的声音。
她心里颇为怪异,若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他不可能这个时间点来找她。
思及此,独孤雪娇披衣而起,出去的时候,正看到他紧张的神情。
“小表叔,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展景焕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一亮,又上前把她上下左右打量一番,才终于放下心来。
“娇娇,你没事就好。”
独孤雪娇见他如此,心中越发好奇,看他的样子,听这口气,好像自己该出点什么事一样。
“小表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展景焕知道瞒不住,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懊恼地捶了一下。
“我又被那人骗了!”
这个“又”字十分微妙,说明这不是第一次被骗了。
可他口中的人到底是谁呢?应该不是大端朝随行的人,也没人敢骗他啊。
独孤雪娇深深看他一眼,试探开口。
“小表叔,你说的那人是谁啊?”
展景焕飞速地看她一眼,耳根有些红,似乎羞于启齿,只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一个爱作弄人的骗子!还浑身是毒!不是什么好人!
刚刚她突然出现,让我帮她引荐一下,要来找你,我怎么可能同意。
可睡下之后,辗转反侧,总觉得她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我只能亲自来看一眼,见你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独孤雪娇敏感地察觉到他话语中的爱恨交织,不禁微勾唇角。
“小表叔,你说的那个人,是个女人吧?”
展景焕老脸一红,迅速转身,一边往自己住处走,一边转移话题。
“那啥,时候不早了,赶紧休息吧,不要睡得太死,多注意些,我已经在外面多安排了些护卫。”
独孤雪娇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忍不住眯起眼睛。
“黎艮,你是不是也发现了,小表叔跟往日里不太一样了,看来这个浑身是毒的女人,对他影响挺大的。”
黎艮扶着她往屋里走,刚刚一番折腾,把她吓得够呛。
“小姐说的没错,以前展将军做事沉稳,何曾像今晚这般毛毛躁躁的。
若不是真被吓到了,也不会大半夜跑来确认,可见是乱了方寸。
而且,看这样子,他跟那女人应当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独孤雪娇赞同地点头,一手摸着下巴,眼放精光。
“我倒是十分好奇那个女人,能让不动如山且向来迟钝的小表叔变得这般敏感,绝不是普通女人。”
看到自家小表叔一把年纪终于枯木逢春开了窍,还很有可能铁树开花,独孤雪娇比谁都开心。
黎艮伺候着她重新上床,无奈摇头。
“小姐,你该睡了,若真好奇,明日见到展将军再旁敲侧击一下便是。”
自从出了凉京,黎艮越发变得像个老婆子,什么琐碎事都要管。
独孤雪娇乖得像个宝宝,从不跟她争吵,听话的很。
那边黎艮刚走出屋子没多久,将要入睡的独孤雪娇忽而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黑暗处。
“谁?”
声音在寂静的屋里响起,十分清晰。
“既然来了,便不要躲躲藏藏,出来吧。”
即便看不到人,她那般敏锐,已经隐约察觉到了隐在黑暗中的呼吸声。
就在独孤雪娇刚从床上坐起的时候,床前多了条黑影。
“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
声音清脆,隐约可见身形娇小,是个女人。
独孤雪娇看着暗中立在床头的人,心思百转,脑子里忽而闪过展景焕刚刚说的话。
“你就是小表叔让我提防的人?”
女人笼在黑色袍子里,再加上屋内无光,好似一团虚影,娇俏的笑声却十分明显。
“小表叔?若我猜的不错,你并不爱他。”
爱?怎么突然就扯到爱不爱上面了?
独孤雪娇嘴角抽了抽,心里十分纳闷,这人半夜三更跑到自己床头,不会就为了这吧?
“你是谁?来找我又所为何事?”
女人没有回答,又笑了几声,似乎心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