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眉目舒冷地看着他,冷笑之后,直接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呸!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就你能说出口!
我有没有良心?亏你问的出口!
你做了丧尽天良的事,良心都不会痛吗?
事事依着你?这种狗屁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我说不要进宫伺候狗皇帝,是谁把亲手把我送进去的?
你要是个太监,都恨不能把我剥光了,亲自塞进龙床!
你还知道当年对不住我,怪只怪是我瞎了眼。
还弥补我?呵,你拿什么弥补的?
就你这狗男人做的畜生事,我能说上三天三夜!
我当然不满了,我不止是恨你,我恨不得亲手生吞活剥了你!”
燕夫人俨然是气急了,这么些年憋的仇啊怨啊,全部一股脑说了出来。
申屠成济被她骂懵了。
在他印象里,生气也好,仇怨也罢,燕夫人一直都是冷着张脸,鲜少埋怨,更不曾这般骂人。
他被骂的耳红脖子粗,想干脆直接把那脆弱的脖子捏断,可又下不去手。
申屠成济手上用力一甩,将她摔回床上,怒目而斥。
“花若沁,原来这才是真的你!”
燕夫人不顾疼痛,从床上坐起,慢慢地理了理鬓发,看向他的眼神如冰锥。
“怎么?老皇帝刚死没多久,你就急不可耐地暴露了?
当初你俩不是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甚至连女人都能分享。
啊,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君,你是臣,真要仔细算起来的话,你只是他的一条狗。
嗯,一条听话的狗,让你叫,你就叫,让你把自己老婆交出来,你就乖乖地献上去。
你在外人面前装的人模狗样,私下里却跟狗没啥两样。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这么活着不累吗?脸皮都不僵吗?”
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往常憋在肚里的话干脆全吐了出来。
总之就是要让对方胸口痛的流血!
燕夫人嘴上说着狠话,实则心里也难受的要命,眼底依稀可见泪花闪烁。
不是为眼前的男人哭,而是为年轻时少不更事的自己哭。
若是时间能够倒流,她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也绝不会嫁给眼前这狗男人。
燕夫人原名花若沁,是神人花无情的长女,自打出生起就带着光环。
但凡生在夜翎族的女孩儿,就没有不羡慕她的。
夜翎族的男孩儿也都围在她身边绕,讨好她,追求她。
也正因为此,她的目光就比较挑剔了,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入她的眼。
就在她及笄的那一年,当时还是太子的老皇帝被送到了永夜山。
申屠成济是他的伴读,跟他一起来的。
仗着花无情曾与老皇帝的爹有那么一面之缘,两人才能入夜翎族。
花若沁是花无情的掌上明珠,平日里也喜欢跟在他身边修习异术,后面自然而然认识了两个少年。
许是萝卜青菜看多了,突然从外面进来的两个少年好像发着光,跟族人都不一样。
尤其是那位太子身边的伴读,威武高大,沉默寡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禁欲的气质。
花若沁动心了,情窦初开的张扬少女,连喜欢一个人都那么的大胆热烈。
花无情知道这事后,气得火冒三丈,当天就把太子和申屠成济赶出了永夜山。
回来之后,又把女儿关起来,决不允许她跟山外的人扯山关系,尤其是北冥皇室的人!
花若沁早就养成了自我的性子,但凡她想得到的,都会想尽办法得到。
她知道亲爹那边说不通,就去找花夫人,哭得惨不忍睹。
花夫人自小就把女儿娇宠着,怎么忍心看她如此伤心,就瞒着花无情偷偷把她放走了。
相较于女儿每日以泪洗脸,她更想让女儿开心。
只是花若沁离开前,花夫人问她,你会后悔吗?
那时候的花若沁明艳张扬又自信,笑着跟她挥手告别。
娘亲,我永不后悔!
她勇敢追爱,能有什么好后悔的。
当她抄近路穿过雾毒谷,找到申屠成济的时候,再次跟他大胆表白。
那时候若她能多观察一下申屠成济与老皇帝对视的表情,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悲惨命运了。
可惜,当时她被爱情蒙了双眼,看到申屠成济点头的时候,高兴的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那一天,她离开了自小生活的永夜山,第一次去到外面的世界。
她心情愉悦,好似踩在棉花上,连空气都是甜的。
也正是那一天,她不知道,是自己走向深渊的第一天。
花若沁跟着申屠成济回到许望城,没多久,便跟他成了亲,是名正言顺的申屠夫人。
即便府中下人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夫人不怎么友好,甚至有些排斥,可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满心满眼,只有夫君一个。
只要能跟他待在一起,只要能每天看到他,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其他人的眼光,她完全不在乎。
可惜,好景不长,所谓的快乐不过裹着糖衣的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