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承泽只觉耳朵发痛,脑袋发懵,转过头,正看到走路晃悠悠的小豆丁。
庞初菡紧随其后,淡定地走进屋里,好似根本没看到满地的碎瓷片,更不曾看到小皇帝脸上的巴掌印。
她一把抱起摇摇晃晃的小豆丁,笑着跟小皇帝打招呼。
“皇上,您也在啊,我带怜哥儿来看看表……太后娘娘。”
君承泽眼底涌动着暗潮,袖子里的双手紧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邢嬷嬷急忙站起身,扶着沈卿婉在椅子上坐下,趁着张罗茶水,找人打扫屋子,走了出去。
她脚步微快,没多久就追上了小皇帝,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瓷瓶。
“皇上,奴婢知道您看不上这些药膏,这是太后娘娘曾赏给奴婢的,您且稍微擦一下脸上的伤吧。”
君承泽屏退左右,站在原地,微垂着头。
“邢嬷嬷,你为何要来伺候母后?你跟在她身边这一年多,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你姐姐是怎么死的,你心里也该有些猜测吧,为什么还要跳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呢?”
皇宫当真就是个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邢嬷嬷垂下头,眼底暗光一闪而逝,再抬头时,难得朝他露出温柔的笑。
“皇上,奴婢该走了,太后娘娘该找我了。”
君承泽深深看她一眼,心里憋了许久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邢嬷嬷,君怜到底是谁的孩子?是母后……”
邢嬷嬷眼神闪躲,没听完他的话,走上前把瓷瓶塞过去,只留了一句话。
“皇上,您不要胡思乱,奴婢真的要走了。”
君承泽手里拿着她塞过来的小瓷瓶,目送着她离去,神色复杂。
原来的邢嬷嬷是沈卿婉的奶娘,跟在她身边做牛做马掏心掏肺那么些年,最后还不是被弄死了。
后来沈卿婉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邢嬷嬷的妹妹,弄进宫里来伺候,便成了现在的邢嬷嬷。
她虽不苟言笑,可对小皇帝却总有些关心,可能是觉得他太可怜了吧。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君承泽才转身离去,嘴角挂着冷漠的笑。
呵,君怜,取怜惜之意。
若说母后跟那小子没什么关系,他才不信。
宫里那些传言,不可能空穴来风。
对于沈卿婉跟男人鬼混的事,他不是不知道。
只不过碍于母子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不曾想,她竟不顾太后的身份,为野男人生了个孩子!
是觉得他翅膀硬了,想找个新的傀儡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