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安知靡被人塞了两瓶生理盐水和碘伏,背后围了两个摄像,亦步亦趋跟着他,找到刚刚洗过澡的司瑾。
木屋顶上挂了一盏充电的小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底下两个蓝色睡袋,艾瑶很爱干净,地上铺了薄薄的毯子,她正坐在另一侧和司瑾说什么。
听见动静,艾瑶止住了话头,笑着对安知靡的方向招手,“安安,就在等你了。”
安知靡脱了鞋低头钻进去,摄像还想跟上来,被司瑾看了一眼,态度温和:“两位不用进来,里面空间不大够用。”
摄像们面面相觑,走是不可能走的,就在门口拍摄。
安知靡坐在司瑾面前,身子隔绝了大半艾瑶的视线,他拔出瓶塞,用棉签沾了点盐水。
“脱衣服吗?”安知靡声音很温柔,让人听了心里熨帖。
司瑾:“不用,就这样。”
安知靡和司瑾对视了片刻,无形的火光在空中迸射开。
安知靡眼神示意:你确定要我拉开?
司瑾显得很包容:你喜欢都可以。
肩膀上的印子被衣服遮住了,两人都知道底下是个清晰的牙印,一旦露出,以二人白天闹的那一出,只怕所有人会知道司瑾口中的“野猫”到底指的是谁。
安知靡磨牙,谁能知道司瑾私下是这么个性子呢?
他好像很热衷于追求刺激,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名声,这个人像团迷雾,看来看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们还要眉目传情多久?”
艾瑶撑着下巴,打断二人的眼神交流,她促狭道,“是不是我在不太方便?”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谁知这话一出,安知靡收回抬起的手,立马转过头,沉思道:“我说司瑾怎么不脱衣服,原来是艾姐在。”
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不如艾姐出去一会儿再回来?”
艾瑶佯装伤心:“天呐,美好的肉.体就在眼前,你居然叫我走?”
艾瑶出道以来,走的就是直爽御姐风,粉丝们就喜欢她不做作的样子,偶尔说话大胆一些,并不令人反感。
伤心归伤心,门还是要出的。
艾瑶倒没走远,只在看不见的地方站着。
木屋里只剩下安知靡和司瑾二人。
安知靡大大方方坐直身,从摄像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司瑾的半个头,和昏黄灯光下若隐若现的身形。
衣领被安知靡毫不犹豫扒了下去,摄像激动地挪动身子,镜头恨不得伸长十米钻进去,被司瑾淡淡地看了一眼,立马老实了。
冰凉的棉签擦拭上了开始结痂的伤口,安知靡声音柔软。
“力道合适吗?”
“还好。”
“要不要轻一点?”
“都可以。”
“血印有点深,那我用力一点,疼了告诉我。”
司瑾平稳的声音似乎停顿了片刻,缓慢道,“好。”
外面的摄像和艾瑶:“......”这个对话哪里古古怪怪的。
安知靡占了一会儿口头便宜,心里的郁气疏散了绝大半,他看着司瑾似笑非笑的眼神,险些笑出声来。
——你以为免费服务是好做的?
不过司瑾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脾气是真的好,这样居然都不生气。
安知靡觉得薛城对司瑾妖魔化了,明明就很好欺负。
兴许木屋里安静了太久,艾瑶作为常驻嘉宾,适当开启了话头,感兴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司先生能不能说说,怎么被野猫抓伤的?”
安知靡脸色一黑。
“可以。”
司瑾看着上药的安知靡,唇角蕴着笑。
“我遇见一只长得很可爱的小猫,毛发很软,只是脾气不太好。它看起来好像很黏我,表现出喜欢我的假象。”
他的声音带有不明显慵懒的低哑,像是在讲述一个浪漫的抒情故事,“我试图抱住它,却被它从怀里挣脱出去,临走前狠狠抓了我一记。”
安知靡不知怎么的,有点心虚。
司瑾明显感觉到肩膀上移动的手越来越慢,他垂下眉眼,眼皮下的瞳孔里流转着笑意——小朋友真是心软。
司瑾很少在别人面前说这么多话,艾瑶有些意外。
艾瑶说:“看来司先生很喜欢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