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帝本也是猜测,却没想到谢央还能给他来这么一转折。
右手撑在膝盖,景安帝俯身凑近谢央,面色隐怒,低声冷笑:“郭子玉找你借钱周转?不找自己亲近的姐姐和外甥,来找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太子?”
“朕倒是不知,太子竟有这等笼络人心的本事,”脑子里闪过一丝猜测,景安帝语气越发森寒:“亦或者,太子身家颇丰,让郭子玉都垂涎三尺?”
这是疑心他中饱私囊?谢央这回脸色不是装出来的,大禹可以接受一个犯错的太子,但不能要一个贪污成瘾的蛀虫。
当即膝行过去,谢央仰着头,信誓旦旦的开口:“父皇,儿臣是做错过事,可那也是被人诱导,并没有收一分一毫的好处!您若是不信,可让三王叔查儿臣,王叔一向最为秉公执法,绝不会徇私!”
“您一定要相信儿臣!”
景安帝冷眼瞧着前面跪着的嫡长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谢央年幼之时,读书识字都是在福安殿,他亲自教诲,他对这个嫡长子算是报以厚望。
而谢央也争气,凡事都做到最好,后来淑妃诞子,二皇子谢安生的玲珑可爱,被淑妃教养的嘴甜活泼,虽不及谢央早慧,但也的确分走了他大半的注意力,谢央便由皇后亲自教导,没多久便进了学监。
“罢了,朕也累了,此事容后再议,回宫吧。”
景安帝一行人出府,谢俶跟着出来,余光瞥见杨瑾也跟了上来,当下敛目,一派平静,半点异样不显。
景安帝临上车前,声音有些沧桑气弱,徒增了三分老气:“老三,你便不要跟着朕了,回府去吧。”
谢俶自然没有拒绝,行了一礼,目送景安帝离开,这才上了马车。
杨瑾罕见的没有骑马,也跟着谢俶进去,马车一路晃荡,估摸着离太子府远了,谢俶才开口:“可看到了什么?”
杨瑾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属下不敢跟太紧,但看那术士虽然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上却像是直奔着太子妃的院子过去,旁的院子都搜了不到一刻钟,唯独太子妃的院子,足足在里面呆了许久才出来。”
谢俶半阖着目,嗤笑,轻抿了口茶:“只怕是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
谢央这是早就盘算着借这个机会让景安帝彻底厌弃谢安,以谢安如今的地位,若是沾上“巫蛊”二字,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杨瑾倒茶的动作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属下跟过去,在太子的书房附近发现假山似乎别有洞天,当时来不及细看,但假山里似乎是空的。”
他当时敲了敲,那假山并不像是实心能发出的声响,只是不知道谢央把这假山挖空究竟是做什么用处。
这动静可不小,想必是建府时就设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