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跟你?相亲。”简宁结结巴巴的,甩开了陆淮抓着她的手,她垂眸,低头,摩挲着被陆淮碰过的发烫的皮肤。
她刚心?头还觉得难受,但被陆淮这么一说,只觉得尴尬。
“那可不行,要不是你,我宁愿孤老一辈子。”陆淮语气认真,简宁也分?辨不出其中的真假。
但陆淮说的,确实不是假话。与其让他和别有目的,只是贪恋陆家的女生在一起,他宁愿一个人过。
“我说真的,你?别不信,我可不想走我父母的老路,表面相敬如宾,背地里压根就是陌生人。”陆淮对这种?包办婚姻鄙视。
就算是门当户对又怎么样,根本就不爱对方,只是为了生出一个继承人交差,生完之后,明面上是为了工作,实则都是滚去国外各玩各的。
小时候他还天真的以为,父母身边经常出现的叔叔阿姨,真的只是他们的朋友,大了,知道真相之后,让他觉得恶心。
简宁很少知道陆家的事情,除了她压根就不关心之外,其次,陆淮也不会特地说家里的事情。
都说父母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但,简宁从陆淮的语气里压根就听不出,家庭有多和睦。
“你?是不是很难过。”陆淮既然开口了,简宁想安抚陆淮。
“你?亲亲我,我就不难过了。”即使沉重?的话题,陆淮也能够露出恣意张扬的笑,一时间,简宁都不知道陆淮是不是故意骗取她的同情心?。
但,简宁也去过几次陆淮的别墅,里面除了他,和照顾他的王姨,并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房子虽大,但毫无生气。
“想的美。”简宁眨眨眼,拒绝的干脆。但是,她也不是冷冰冰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要是早早地独自居住,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她也许会成长的更坏,也许还比不上陆淮。
“但是,我觉得你?的人,其实也没有一开?始我想的那么糟糕。”简宁撇过了脸,嗓音低低的,晦暗的光线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肩头,留下一小块温柔的剪影。
本质上,陆淮觉得自己是个足够糟糕的人,背地里做了不少坏事,但此刻简宁评价他是个好人,他突然想捂住嘴唇想要笑出声。
简宁在车子里陪陆淮坐了会,陆淮也不知道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说是要回去。
她下了车,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瞧瞧窗户,陆淮的侧脸,从缓缓降落的镜子里露了出来,他指尖夹着根烟,又不学好了,压低了声音,嗓音充满磁性又暧昧,“舍不得我走?”
简宁就知道陆淮这个人,三句话离不开?调戏她。“你?喝了酒,车子开?的慢一点。”
简宁可不想哪天得到他在医院的坏消息。
“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陆淮勾着丝笑,玩味道。
简宁想想路上就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但他都要开?车走了,简宁不介意再说一遍。
她靠近了些,正打算开?口,紧接着脸颊上多了个温热的吻,萦绕在鼻息之间的是陆淮的身上,清新的果酒味。
简宁微愣,被人占了便宜,她的眼眸中积郁着怒气,陆淮见好就收,身子靠后,躲进了车子里面,他的指尖摩挲着唇瓣,笑的妖娆,“你?很甜。”
甜你?妹。
简宁翻了翻白眼。
果然,陆淮这个人还是孤独终老算了。
小年还没到,学校其实已经正式开?学了,对于高?三的应考生来说,接下来的几个月的时间,过得尤为的快。
简母一开?学,趁着店里的事情不多,便去了学校。
学校除了任教的老师,其余的都是学生,简母进学校格外的惹眼,她来之前并没有和简宁的班主任预约过,但她知道老师的办公室在哪里,便过来碰运气。
她也赶巧,她去的时候,吴文江并没有课程,在办公室写教案。有人戳戳他,说是可能是学生的家长来了。
吴文江扶着黑色眼镜框架,这一看,还真的是,有一个身着黑色羽绒服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外,头往窗户里面探。
吴文江教两个班,但他主要只负责文科重?点班,对于学生的家长,每次家长会上,就算不能全认识,但是也能混个脸熟。
他放下笔,出去迎接,“你?是简宁的妈妈吧,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外头天寒地冻的,哪里有房间里的暖气舒服,吴文江到了杯热茶,递给简母。
吴文江事先也没有接到通知,简母突然就跑来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是关键的阶段,家长着急孩子的情况也能够理解。
况且,上次简宁的考试成绩并不理想。
原以为简宁的母亲,会想问关于孩子成绩的事情,却不料,简母开?口就谈起了简宁同桌的事情,“吴老师,我家孩子的同桌,是不是叫陆淮的一个男生。”
吴文江喝了口水,差点呛死。这事,时间长了,他差点都忘记了。简宁一直也没提这件事情,他也看陆淮坐在简宁的边上,还算安分?,也就算了。
他也没想到简母怎么知道这件事,他心?里估摸着是简宁回家和父母提的。
“是叫陆淮一个男生。”
“那能不能把他们两个分开?坐。”简母忧心忡忡,她总觉得不对劲,没道理,简宁的同桌恰好就是陆淮吧。
陆淮个子比简宁高?了不少,没理由坐在一起,再?说他刚才瞧见了班上的位置,就没看到男女生是坐在一起的。
最多也就是男生一排,女生一排。
简宁明显没有说真话,简母肯定多想,尤其对方家还是有钱人家的子弟,简母真怕简宁误入歧途。
“这事,不太好办。”吴文江端坐在椅子上,他搓搓手,也难办。他何尝是没有想过,但陆淮是被校长罩着,学校也收了陆家的赞助。
说句不好听的,就连校长也要给陆淮赔笑脸。
“怎么不好办,你?可是班主任啊。”简母急了,她特地找到学校,无外乎就是想让陆淮离简宁远一点。
没想到,就连班主任都无法解决问题。
事到如今,吴文江也不想隐瞒了,其他的人遇到这事,都好办,但唯独简宁的位置难换。
他摘下眼镜,揉揉眼角,他脸部的情绪放松了会,叹息道,“不瞒你?说,陆淮的家世背景不是寻常的人家,就连学校都拿他没有办法。”
一句没办法,就要断了她女儿后半生的路,简母又气又急,怎么也没想到学校干出这件事。
“你?可是当班主任的,你?这是不负责任。”简母冷言冷语,嗓音极大,办公室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吴文江的脸呈现灰白色,比水泥墙还要硬。
他也想客客气气说话,但被简母劈头盖脸教训,他的面子也挂不住,他找了理由,先把人礼貌送出去。
简母就算是想撒泼,但在学校,也怕闹得厉害,给孩子丢人。
“阿姨,您怎么来了。”简母戴上帽子,正打算出门,刚巧碰上了刚下课的陈润。
“我刚去找简宁的班主任,看那老师看着挺正直的,没想到一遇到点难事,就找理由推辞。”简母性子燥,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看到了陈润,就一古脑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阿姨,是不是担心?简宁同桌陆淮的事情。”陈润带简母去了学校的小花园,去石凳上坐了会。
“你?怎么知道?”简母疑惑。
陈润斯斯文文?的面庞,眼眸透着担忧,“阿姨,不瞒你?说,现在学校里上上下下都知道陆淮在追简宁。”
“什么?追我女儿。”简母目光呆滞,她是想过这可能性,但从陈润的口中说出来,足以让她吃惊。
“阿姨也应该简宁的成绩最近不太稳定,我看到好几次,那个陆淮连晚自习都不给简宁上了,非要拉出去带她玩。”陈润担忧说道。
陈润的话,无疑像是一团棉絮堵在了简母的胸口,堵得她难受又咳不出来,简母诧异,“还有这事,我怎么没有听简宁说过。”
陈润深意道,“这事连学校都拿陆淮没有办法,更何况是简宁呢。”
简母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简宁向来懂事听话,他们工作又忙,就算是说了,他们闹去了学校,也没有办法,简宁怕是不想让他们为难。
照目前学校这态度,那个陆淮肯定是动不了的。
但总不能在高三的节骨眼上,让简宁退学吧。就算是有陆淮在身边祸害,那也得试试高?考。
“那该这么办?”简母弯腰,捂着自己的脸,身心疲惫,她现在最懂这行的潜规则了。没个贿赂,谁愿意帮人干事。
而?刚听简宁班主任的口气,显然陆家是大户人家,根本就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说得上话的。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事会落到他们家的头上。
陈润表面上为简母着急,眼里划过一道阴冷的光,他顿了会儿,像是为简家考虑,“阿姨,据我所知,陆家的根基在南城,只要简宁在南城读书,怕是避免不了那人的纠缠,既然惹不起,不如趁着高?考,让简宁去其他的城市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