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虎着一张脸,开始端详起顾修这张过分好看的容颜,说他姿色俊美,其实他这张脸偏冷色,轮廓鲜明,在斑驳的阳光下,一半呈于光亮,一半沉于阴影。
她纤细的素指,顺着他下颌的线条往下延伸,滑过他涌动的喉结,他的衣领永远是那么严谨,严丝合缝,完美的想人撕了。
她不是第一次有种想法,也不是最后一次。
起身,她唇畔含笑,落在他的耳边,星星点点的笑颤,滑入顾修的耳蜗,像是什么纤细的声线,从耳垂一路向下延展。
他眉头蹙了下,正要睁眼,唐青雁在耳边低低念了声,“修哥哥”
顾修整个人怔住。
唐青雁看见他的喉结上下翻涌,她浅笑,贝齿轻咬住他的耳垂,舌尖感受他的温度,若有若无拨弄着,她的声音低糜又缥缈,“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手掌悬在他的胸膛前,她松开他的耳尖,而后,轻轻推了他一下。
这一推,好似过了许久,顾修回过神来,她已经走远。
他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
她推开了他。
顾修远望,庭院内只有绿荫和水流的清鸣声,阳光如此明媚,午后些许清风舒适而温润,这一切好似在哪发生过。
她想要的是什么?他到底是没有知道。
但后来,她来衙门找他要了三司使的卷宗,花琳堂是她一手创立的心血,她断不会任其被查封。
她喜欢甜食与美味,也喜欢银子与享受,她看似是个散漫低敛的人,可心底藏着尖锐与热烈。
她藏着秘密,也有些许心事,可他不着急,他有很多时间。她想玩,他就陪她玩;她惹事,他就跟着她闹;她想要的事情,他早晚有一天会知道。
夜幕逐渐降临,花琳堂迎来她的创立者。
唐青雁扯开封条,推门走进去。
芙心跟在身后,看着满地的杂乱与灰尘,她的手紧紧攥起来!
这不是查封,分明就是砸店!满目疮痍,所有瓷瓶稀碎,柜台牌匾甚至连墙都被砸了!
昔日繁盛的商铺,如今残破,甚至不如郊外乞丐住的城隍庙。
唐青雁蹲下,用灯笼照着地面的一滩乌黑色,是发了黑的血迹,伙计们为了铺子挣扎过,受伤过,那群查封的官兵都带着刀,他们丝毫不会留情。
“炎荣,申秋童。”她咬牙,这两个人她绝不会放过!
“小姐,铺子已经被被查封,三司使来抄当日,你我都不在铺内,所以才能免受牢狱之灾,如今,只要小姐不扮作男装出现,三司使就抓不到我们。”
芙心痛恨,她亲眼看见小姐将一间小小的铺子,开成全京城最大的水粉店,她们熬过了许多磨难,可现在!仅凭三司使一句话,她们的心血就全部毁掉。
“小姐,我们一定能让花琳堂重新开业!”
“放心!”唐青雁拍了拍芙心的肩膀。
她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将关于花琳堂一案的卷宗打开。
三司使也不能随便封店,而他们查封花琳堂的原因,竟然是花琳堂倒卖私盐,借着卖胭脂的名义,私下做着违犯律法的买卖。
世人皆知贩盐暴利,可盐掌控在朝廷手里,倒卖私盐是重罪,是公开与朝廷作对!
一旦被定案,就是永世无法翻身。
卷宗收起,花琳堂的门再次合上,唐青雁披上敞篷,沿着漫长的街道缓缓而行。
落叶飘散,她抬头望着已入深秋的夜空,将手中的枫叶挥至暗色之中。
“京城该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