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嗣阳冷眼看着他越说越过分,终于还是忍不住出言阻止,“吴相公,怎么可以如此讲话?”
“宋先生,您的高义之举,在我心里实在是没齿难忘。但是您就算是再如何想要他当你家女婿,也不该忘了他已有家室,入赘之人若是被人休回家,岂不是成了生夫?”吴永乾讽刺的说道。
古有“宁娶寡妇,不娶生妻”的说法,这生妻便是指被人休憩回家的妻子。
生夫便是吴永乾用来讽刺常临邑入赘的羞辱。
沈锦可不知道这些说法,但吴永乾却是明摆着在挑事,自己怎么可能不要常临邑?谁都别想做这种梦!
“只有你这种无耻之人,才有可能被人休回家去吧?宋家大小姐年不过十二,你居然连她的婚事都考虑上了?你不是个畜生,是个什么东西?”沈锦痛骂道,“人可以无耻,但是你这已经不叫无耻了,你是不要脸,不要皮根本不该当个人。你娘生了你便是命运对她的惩罚。”
沈锦一介女子居然敢骂男人?简直是胆大包天。
在场不少迂腐的书生都已经不再羡慕常临邑能够有这么一位擅长赚钱的夫人。
男子在家顶天立地,即便常临邑是个瘸子,可沈锦也不应当如此不顾他的颜面。
所以他们不仅不羡慕,反而觉得同情可怜起来。
吴永乾也是同样的想法,这当真是个愚蠢而无知的妇人,当着大人的面都跟这样如同泼妇一般口出狂言,连累了常临邑招人不喜。
他故作大度的说道,“唉,怪不得圣人都说,天下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今日多亏了常相公这般宽怀大度,才令我等一见。”
这样讥讽的话,让许多书生听了都同样笑起来。
常临邑可不就是宽怀大度?要不然如何能够容忍得了这样泼妇般的女子。
“本官入朝多年,向来多亏夫人庇护,感激不已。原来在你们眼中,本官竟然只是一个宽怀大度的生夫?”教导主任忽然冷笑着开口,“当今圣上为能人善用,他既是有缘,能碰见这样庇护贤惠之妻,你们身为同窗学子,却这样抹黑善学者,还指望本官革了他的功名?本官当真是不知是该笑你们愚蠢无知,还是该恨你们羞辱于我,竟真真是这哭笑不得起来。”
吴永乾脸色一白当即跪了下来。
朝廷之中,若说哪一位官员最为惧内,当属政学卫大人!
卫大人出生寒门,然而才华横溢,很快便被人榜下捉婿,成为郑家快婿。卫大人凭着一身才华本事,出人头地,但是对于自家夫人,那却是打心眼里的尊重。
每逢沐休时节,别的同僚都是出门喝酒逛花楼,只有卫大人一身清白陪着自家夫人踏青游水,尝脂调粉。甚至连陛下都有过问,言其当朝张画眉。
沈锦艰难的抬起头,看着这位貌若教导主任一样严厉卫大人,实在看不出来,他居然能为自家夫人亲自制作脂粉?
这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常临邑暗自记下。
脂粉。
“大人,小人不敢。”吴永乾硬着头皮想要辩解,可惜刚才把话说的太死,反而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驳。
谁能知道他们运气这样不好,一下就能遇见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