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并不是不能出去，只是他去哪暗中都有人监视，还会给自己惹麻烦，索性只呆在质子府中。
可能他自己本身就是麻烦，躲起来也没用，麻烦如影随形。
白翊走过一条条长街找医馆，那点干草根本不抵用，鞋子早已经湿透。
每走一步，地面上都会留下带血的脚印。
鞋里的双脚已经磨损的血肉模糊，可以见骨。
去过的所有医馆，无一人肯帮他。态度恶劣点的都是直接将他轰走。
白翊又来到一家医馆前。这家掌柜还算客气。
“质子，不是我不帮您。可我要是帮了您，谁来帮我一家老小呢！质子，恕我无能为力，您走吧！”
白翊一言不发，跪了下来。
老板摇摇头，关上了门。
卫闵柔坐在马车里，她今日要去赏梅。
新来的丫环小如一路上跟卫闵柔聊着她之前去各地表演的所见所闻。
卫闵柔听得津津有味，她没出过京都，感觉小如说的一切都很有趣。
春雪则很不高兴，这个小如一来，感觉小姐对自己的宠爱被分去了许多。她只想马车快点到目的地，她好支开小如，让小如去干点杂事，离卫闵柔远一些。
春雪从幼时就跟在卫闵柔身侧，小如的聊天内容她插不上话。只能无聊的掀开马车上的轩帘看着外面，欣赏雪景。
“小姐，那家医馆门口怎么好像有个人跪着！”春雪呼唤卫闵柔，对外面指了指。
“小姐，还真是个人。”小如也凑了过来。
这几日大雪，路上行人都只有三三两两。
“那医馆都关门了，他跪在那干什么？”
春雪抬手往后推了推小如，才不喜欢这小妮子靠自己这么近。
这几日，小如也深刻感受到春雪的敌意，抿嘴往边上去了些。
“停车！”
这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卫闵柔叫停了马车。
“小姐？”
“下去看看吧。”卫闵柔掀开帘子准备下车。
“小姐，披风！”春雪拿着白色狐狸大氅给卫闵柔披上。
“质子殿下？”来到跟前，卫闵柔吃了一惊，“质子殿下，您怎么跪在这里？”
白翊也没想到会这么巧遇见卫闵柔，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然后他别过脸站起来，没有理会卫闵柔的话，转身就走。
“质子殿下。”卫闵柔追了上去，“质子，您等一下。”
这个夷国质子在大盛国的处境，举国皆知，卫闵柔很是同情。
她还记得小时候进宫，看见宫女太监捉弄白翊，他眼里忍着泪去馊桶中寻找食物的场景。
上至皇子，下到奴才，谁都可以欺负他。
这一切背后都有皇帝的默许，连卫闵柔这群富家小姐都会常常听到白翊被谁欺负了的谈资。
现在白翊又不知是什么原因，在这大雪天气里跪在医馆外面。
卫闵柔非常可怜同情白翊。
她一路小跑，才能跟上白翊。最后卫闵柔拦在白翊面前。
“质子殿下，您为什么跪在那？”
白翊撇了眼小脸红扑扑的卫闵柔，继续沉默。
“质子殿下，你不妨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到你呢？”卫闵柔满眼真诚。
“帮我？怎么帮？今天你帮了我，也许就连累了整个将军府。你还愿意帮吗？”
白翊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下。
卫闵柔的表情一怔。
白翊冷冷的睨了卫闵柔一眼，绕过她继续向前走去。
看着白翊单薄的身躯后，一串带血的脚印。卫闵柔追了上去。
她解下自己的大氅，低头递给白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