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没看到佐那,抹了把眼泪,抬起头,跟佐那对视了,下意识的想要勾起唇角笑一笑,但是眼泪却顺着光滑的面颊滑落,看上去好像雨后的夹竹桃,凄美而楚楚。
“佐……”顾潇潇还没说什么,佐那就激动的踉跄着脚步,上前抱住了他,顾潇潇浑身一哆嗦,却不是感动的,而是觉得郁闷,她眼底划过一抹嫌弃,随即推开他:“你别多想,这本来就是我的主意,现在出事了,也该我负责才对。”
说着她看看对方的右腿,刚刚就一直行动不便的样子:“你腿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着自己的腿,佐那微微垂下头,一直冷硬的表情有了不易察觉的松动:“没事,你准备怎么办?”
“我没事的,校长说让我退学,其实我这种人,就算是好不容易从学校毕业了,又能怎么样呢,不可能逆天改命的,我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佐那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像是有棉花堵在他的喉咙口,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绷紧了下颚,觉得自己像个雕塑一样,难堪又无力。
都是因为他啊,为了他,顾潇潇才会铤而走险,以她的情况,再想找到这么好的受教育的机会,这么好的学校,是不可能的了。
她的一生都因为他而毁了。
内疚和难受像是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就在佐那觉得抬不起头的时候,蓦地一拳带着烈烈的风声,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换做平时,他可以很轻易的躲开,但是现在,他的腿受了伤,心思也不在这里,直接被天启一拳打在脸上,踉跄着瘫倒。
天启赶过来看顾潇潇,什么都听到了,他像是暴怒的狮子,头发都根根直立着:“是你,居然是你,我说顾潇潇干嘛要去偷什么考卷,她成绩那么好……佐那,你是个男人吗?你让一个女孩子出头,替你背锅,你还是不是人啊,我以前只是觉得你傲慢,现在看来,你根本不算个男人!”
他气急败坏的又扑上去,双手攥住佐那的领口,把他拉起来怒视着他的眼睛,拼命摇晃着:“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说啊!”
佐那嘴角边流出血迹,也没有顾上擦,他苦笑一声:“你说的对,我确实不是男人,我对不起他。”
他苍白的面容失去了从前的傲慢和不可一世,变得寥落而灰败。
顾潇潇站在他们两个身后,没有上去拉架的心思,走廊里回荡着天启怒气冲冲的声音:“我真是后悔,为什么要跟着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点都不酷,想起来都觉得恶心死了,我恨你,我也恨我自己……”
说着说着,他肩膀耸动,像是要哭出来了。
佐那心里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沉默着垂眸。
看到时机差不多了,顾潇潇才上前两步,把两个人拉开,脸上露出故作坚强的微笑:“你们不要打了,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天启,你别怪他,是我出的馊主意,跟他没关系,佐那,你还受伤呢,要心情好,才能赶紧好起来啊。”
说着她拽过天启:“我今晚就从你家搬出来,本来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