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生疏啊。
他省去了中间二十多年的时光，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他的女儿成长的独立，聪明，自信又坚强，看似占了大便宜，可是同样的，中间空白的二十多年，没有陪伴来填补，这孩子就是不跟他亲近，虽然知道是人之常情，可是内心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许失落。
他突然想起了黛丽的话——“你早就没有资格跟你的女儿讲感情了，而我是天生没有，我们都是一样的，感情用事是一种奢望。”
此刻他不得不承认，黛丽说的对。
“以后能培养出来吗？让我跟你妈妈一样，成为你身边最重要的亲人？”顾平成还是有些不甘心，他试探性的挑了挑眉。
苏瑶无奈的笑笑：“我其实有点奇怪，你不是个商人，但是言谈举止，处处都是商人的逻辑，亲情这种东西，不能量化，也不能预判。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就像是直到现在，她也没能开口叫顾平成一声爸爸，虽然他们彼此承认，是血脉上的亲人，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顾平成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苏瑶还想躲着他，并不准备跟他培养什么父女感情。
他重重的叹口气：“我本来想等到你渐渐接受我，再告诉你一切的，但是，现在看来，可能也没有那么容易。”
苏瑶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顾平成。
她早就觉得顾平成这次回来别有所图，虽然相处不久，但顾平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不会被亲情或是爱情绊住脚步，理智，清晰，做每一样事情都有目的，这才是他。
果然。
顾平成定了定神，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也知道，我的妻子，是尔加的女王，她叫黛丽，我当初跟她在一起，坦诚的说，并不完全是因为爱情，但是这么多年，我们也有感情。尔加是世袭制，黛丽的继承者也必须是女孩子，但是……”
他苦涩的笑了笑：“可能是老天爷在报复我吧，我跟黛丽这么多年，生了两个孩子，都是男孩，我们没有女儿。”
苏瑶听到这里，已经差不多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了：“所以你听说我妈妈当年给你生下了女儿，知道了我的存在之后，才会赶来跟我相认，想让我回去继承你妻子的王位？”
顾平成没反驳，只是身体前倾，试图说服她：“如果你不跟我回去，那我们只能从皇室亲属中过继一个女孩子，别说没有合适的人选，也破坏了王室血统的纯洁性……”
苏瑶没忍住，笑出声来：“可是我只是你的女儿，跟你妻子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我如果真的去继承什么王位，才是破坏了王室的纯洁吧。”
顾平成脸色变得很难看很尴尬，他手掌攥握成拳，放到鼻端咳嗽了一声，才艰难的开口：“总归是我的女儿，不一样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苏瑶基本上就懂了。
当年顾平成为了未来和前途，抛弃了尙锦，远去尔加。
虽然尔加也不是什么大国，但也好歹是个富庶的地方，顾平成在尔加自然是呼风唤雨，日子过得舒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