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S城。
11:00pm,bond酒吧。
今晚是全球百大DJ驻场,来的客人格外多,男男女女,疯狂的在舞池里晃动身躯与灵魂。
舒涵连喝了两杯纯的龙舌兰,舌头发木,大脑被震耳欲聋的音乐撞击,嗡嗡作响。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她拿起划开,是闺蜜慕霜霜发来的一些照片和几段语音。
照片上是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衣服被撕地破乱不堪,脸颊高高肿起。
点开语音,是慕霜霜激动的声音。
“涵涵!刚刚和几个姐妹把这贱人逮住教训了一顿!”
“好好享受你的美国之旅,不要想太多哦!”
舒涵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退出微信。
她,舒家大小姐,舒涵。为了给男友过生日,上个星期偷偷回国,礼物买了,蛋糕也定了。
结果等来的是一场抓奸在床的荒唐戏码。
渣男和小三裹着被子望向她,那种惊诧又恐惧地眼神让她怒极反笑。
“我们一年下来见了几次面?每次见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当我是庙里的和尚?舒涵,我对你可够好了吧!你自己看看我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渣男的嚎叫还在耳畔萦绕。
她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一年间寥寥两三次见面,大部分只是靠着手机维持着联系而已。
她不舒服是因为出轨这件事,她单纯地憎恨出轨。
因为......想到这,舒涵止住思绪。
忽然,屏幕又亮了。点开看是爷爷发来的消息。
也是一张照片。
一个秀气英俊的男孩拿着毕业证,穿着毕业服,笑着望向镜头。
笑容略带稚气。
是她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18岁,今天高中毕业了。
........
都是些什么破烂事。
舒涵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闷了下去。纯的龙舌兰,对于她这种品不了洋酒的人,可谓难喝至极。
果然,生活向来祸不单行。
庶出的弟弟高中毕业,意味着有资格来和她这个嫡出姐姐分家产了。
她讽刺地笑了笑,一张风情妩媚的小脸越发冷艳寂寥。
朋友们都去了舞池蹦迪,只有她一人坐在沙发,桌上摆着一个绿色的盒子,舒涵随手拿过,打开看是一排细长的香烟。
是薄荷味。在酒吧里各种鱼龙混杂的香水味中,陡然让她有股清新之感。
她拿起烟和打火机,起身朝楼上室外的吸烟区走去。
今晚的月格外清亮,高高悬在满城五光十色的霓虹之上,不可一世的孤独。
吸烟区寥寥几个男女正吐着烟圈。
舒涵穿着一条大红色长裙,柔软的丝绒裹着她绰约的曲线,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地步调,有些微醺。
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眯眼感受着今夜的凉风,倚在玻璃栏杆上,釉白的指尖捻出一根烟,学着那些抽烟的人,生涩地将其夹在指间。
火苗窜出的瞬间,一抹忽明忽暗的光在风中跳晃,弥弱的暖橘色映在她的侧脸,暧昧且动人。
“咳...咳...”舒涵深深吸了一口,在骤然涌来呛涩的烟草味中,那一缕薄弱寡淡的薄荷香无处可寻。
她咳的厉害。
她望着指尖那根香烟,微微蹙眉。
倔强地再吸了一口,“咳...咳....咳....”
依旧呛人,仿佛要把肺也咳出来。
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脏话,舒涵把刚刚才点燃的香烟掷进了垃圾桶。
抬头的瞬间,她视线往左侧一瞥,一个蓝色的糖盒映入眼帘。
泛着幽光的蓝色在清寂的月光之下有些冷谲。
这个盒子是当地有名的薄荷糖牌子。顺着糖盒向上望去,一个男人斜斜地倚在墙边。
男人很高,精瘦却壮实,宽肩窄腰,仿佛把一切造物主美好的恩赐都戴在了身上。
冷白色的衬衫领口随意敞开,线条极分明的下颌,锁骨。
男人的诱惑在黑暗中也能一览无余。
舒涵看不清男人的脸,只依稀分辨出一副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男人左手夹着烟,右手捻着那个糖盒。
她知道,即将而来的出格绝不是被那薄荷糖所诱惑。
舒涵平直地朝男人那走去,夜晚的风不间歇地吹,吹乱几丝长发划过侧脸,她袅袅绰绰地走近。
男人的眸光似乎看着远处,又似乎余光瞥见了走近他的女人。
“Hi”
舒涵定在离他身侧半米的距离,也近也远。
她礼貌地打招呼,男人隐藏在镜片之下的眼眸微动,却并不理会她。
舒涵此刻才看清他的脸,很惊喜也很惊艳。
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口味。温润矜贵,却掩着一股莫名的危险,看上去禁欲又迷人。
似隔山隔云的凉,又似隐风带月的暖。
不过是几秒的光瞬,舒涵就在那如金如玉的皮囊之下品出了几分薄意。
见他不理会,舒涵又说了句:“你好。”
“叫我?”
男人的音色被清冽的泉水洗濯过,疑问的尾音裹着一丝暗磁,不可言说的醉人。
萧叙回过头望向她。
从舒涵走向栏杆抽烟开始,他就捕捉到了她。
一看就知是第一次抽烟,连烟都点了三次才燃。
及腰的长发,微卷。诱人的唇上覆盖了一层浓郁绮红,犹如最艳丽的玫瑰盛开其中。
杏眼迷离,抬眸望向他时,比月尚且还多上几分颜色。
最惑人的是她右眼眼尾向下一厘米处,有颗极小的淡痣。
如勾子般撩人。
“我可以吃一颗你的薄荷糖吗?”
舒涵的声音水糯娇人,如羽毛般扫过男人的耳,心痒。
萧叙眉心微动,垂眸瞟了眼左手拿着的那盒薄荷糖。
“随意。”
他递了过去,女人好像是故意的,接过糖盒瞬间,柔软的指尖微微触到他的手指。
不经意的微凉,如同电流滚过全身。
舒涵打开糖盒,捻了一颗放进嘴里,一股清凉的冲味骤然席卷唇舌。
她眯起眼,有些陶醉。
吃完了一颗,又捻了一颗。
只可惜这糖似乎并不能醒酒,舒涵反而更醉了。
倏然间,她想起什么似的,蓦地抬头,只见那个陌生的男人正盯着她,眸中压着一丝读不懂的情绪。
是她太不礼貌了吗?
舒涵将糖盒伸到男人面前,展颜一笑,“你也吃一颗?”
她这抹笑很诱人。
没有人比舒涵更懂,她的哪种笑最诱人了。
“不了。”萧叙果断拒绝,不再看她。
舒涵见他对自己避而不及,噗嗤轻笑出声,一瞬间的挫败勾起了几句渣男的咆哮。
“舒涵,庙里的姑子都比你带劲!”
“你他/妈/就是个/性/冷淡,我真是瞎了眼花五年时间来追你!”
尼姑?性/冷淡?
有时候她也觉得这渣男说的有几分道理,她就是对男人提不起兴趣。
但这个事实仅在上一秒之前管用,她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秀色可餐。
这一秒,她觉得很有兴趣。
“吃一颗嘛。”娇声软哝。
酒精在身体里四处流窜,心脏疯狂地跳动下带升血液的温度,她笑得更放肆了。
萧叙皱眉,面前的女人一看就知喝多了,他开口准备再拒绝一次,可随即面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放肆的美艳。
那颗淡痣落在萧叙的眸底,异常清晰,避无可避。
舒涵借着酒劲,前倾上去,一把勾住男人的脖子,媚笑地望向他,男人的薄唇生的很好看。
线条简洁,厚薄适度,冷硬又柔软。
这样的唇即使过于薄凉,也能品出一丝欲色来。
吻上去应该也不错。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红唇随即欺了上来,一股浓郁的薄荷气息传入萧叙的唇齿间,女人生嫩的技法与她的模样毫不相符。
那颗在舒涵口中还没化开的薄荷糖就这样被她生涩地递了过去。
坚硬的指甲凌乱地划过萧叙的颈间,那股电流此刻加大了马力,酥麻滚过他的全身,眸中的清明一点一点被欲/色昏灭。
“好吃吗?”舒涵尽了兴,唇上的口红晕开在嘴角,那是和他深吻过后的痕迹。
肌肤之亲的痕迹。
没有男人能抵抗这样鲜活的风情。
“好吃,但不是这样的吃法。”
萧叙立刻搂住她,强而有力的双臂桎梏在她的腰间,短短几分钟,他被她撩起了欲/望。
可他从不是纵/欲之人。
男人的吻蛮横又强势,和刚刚的和风细雨不甚相似。仿佛要将她拆解,分门别类地咀嚼再吞入腹中。
舒涵有些晕眩。初吻之后第二次吻也这样被无声的掠夺了。
她在这方面还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