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比他还羞愧!
“皇叔!?……”皇甫璎不觉嗔目,顿足。
他怎么能够如此淡定,面不改色!?
“好了……”偏生那缓了劲的人,立马当做什么都不没做过一般,迅速调整状态,开始教训上她了,“阿鸾,如实说来吧……”
“说……说什么?”皇甫璎偏头,实在是想装糊涂买傻。
“今夜那汤是怎么回事?”摄政王直指要害。
“太妃思慕皇叔,朕平日没少吃她做的点心,吃人嘴短,也就想着,帮衬一把……”
“就是这个帮衬法子?在膳食的汤里加料?”
“那汤里,我也不知太妃加的……什么料,朕只是帮着送……送到皇叔口中罢了。”
这个时候,她只有扔下吕太妃来垫底,先保自己的小命再说。
“……”摄政王似乎信了,也似乎压根没信,反正,那沉沉面色,竟像是无波的古井。
看不到他心头的曲折。
但总算,不再继续问她。反倒是缓和地,冲她略略招了招手。
“过来……”
少女便赶紧行到那桶边上去。
见他伸手过来,她亦赶紧接住握了,以为他是要借她一把力,从桶中站起来。
哪知,那人虎力一拉,却把她给拉得,一脚绊倒在桶边上。
皇甫璎双手攀着那只手掌,赶紧一个囫囵爬起身来,就那么依偎在桶边,翻身去求那个泡在凉水里面的大爷:
“皇叔,这水里凉,我扶您起来,换身干爽衣服?”
“再泡一会儿,还死不了……”
摄政王身体刚健,这点儿凉水算什么,可那药力,却要命。
继续在那凉水里,四平八稳地坐了,抬一只手,伸进她衣襟,挑出那根丝带,顺着把随身玉也拉出来一看,便问她:
“本王送你的赤龙珠呢?为何不戴在身上?”
“在匣子里放着呢,今日没戴……”皇甫璎随口胡诌,想敷衍过去。
“你这妮子,口里怎的没一句真话?”
那勾她颈上丝线的手,便忽地绕开,一掌扣了她脑后,手指伸进浓密乌发间,轻轻重重地揉了,接着长长一口叹气,忽轻忽重地说来:
“阿鸾,九叔对你,没有任何防备之心,你若是想要杀九叔,今夜那汤里,就该加些致命的毒才是……”
少女听得赫然,却又被他扣着后脑,有些动弹不得,只得抬手扶在那浴桶边,看着桶中浑浊水波荡漾,感觉快要沉沦的人是她。
“一碗毒汤就解决的问题,多省事,用不着大费周章,买刺客来永乐巷行刺……”摄政王沉了声音,咄咄说来,有些恼,有些酸,还有些伤。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少女惊得手脚发软,慌得语无伦次,“不是……季亭山他……”
难道是季亭山嘴没把住,还是把她给出卖了?
“季亭山什么也没说,但你给他的赤龙珠,他挂在脖子上,给本王扣头谢罪时,掉出来了……”
摄政王自己说着,都有些笑。笑她与季亭山两人的蠢吧。
“皇叔,我错了!”皇甫璎几近哀嚎。
她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赶紧认错。
他之心深,竟这么藏得住事情!既然都知道了是她□□,还能这么多天不找她算账!今夜那小书房用膳,还那般和颜悦色!且明知她有杀心,可她端给他的餐前汤,他还照喝不误?
皇甫璎心头有些迷乱。
“是错得有些深,你明日去东山长生观,住上些时日,到无涯大师座下,好生思过去……”
少女听得,彻底软坐在地上。
送她去长生观,就好比让红衣给摄政王当侍妾宠姬一般,虽然喜欢,但是绝对不想,因为服不住。
长生观于她,也是这般,虽然有缘,无崖子大师还替她摸过骨看过像,她的天子气象就是被那老道给摸出来的,但是,那个地方,她绝对不想去,太邪乎了,她一介凡人,服不住。
“我……我不想去长生观,换个受罚的法子,行吗?”
少女还在作死挣扎一番,左右都是受罚,看能否能换点别的。
“换个受罚的法子?”摄政王眯眼。
“嗯,只要不去长生观,做什么都行!”少女猛地点头,斩钉截铁的绝卓。
反正,也不能再差了。
冰块终于掉进了后颈窝,一阵彻骨寒意之后,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那好啊……”摄政王突然挂了一抹笑,依旧一只手掌,插进她头发中,将她后脑扣着,另一只手掌,抓过她一只手,往水下面伸……
“皇叔,我还是去长生观吧!”
皇甫璎被吓得跳,惊得抖,却又挣也挣不脱。
“迟了,先受了这罚,明日再去长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