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陆域像一个大人一样,与才武东相对而坐,帅气精致的脸上如同浸了冰水般,肃穆冷酷。
“才文西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相比他眼含防备,浑身是刺的状态,才武东显然淡定许多,甚至动作从容地?给他开了一罐可乐。
“我弟弟比较爱喝这个。”才武东说:“虽然你是陆家的继承人,但是于我来说,你跟我弟弟的年龄差不多。”
望着那罐可乐,陆域皱起眉头,不满之色几乎溢出?眼眶。
才武东继续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我再回答你的问题,怎么样?”
商人最喜欢做交易了,即使对方?还是一个不大的孩子。
陆域细细思量,点了点头。
“你说文西头疼过……”才武东的眼里划过一丝凌厉,“请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陆域呼出?一口气。
即使才武东不问,他也会说出?来。
那日夕阳西下,少年痛得脸色发白,微张薄唇,发出?的声音语不成句,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惊。
时间从指缝中流逝,书房在?少年沙哑的声音落下后,重新恢复寂静。
才武东低垂着眼眸,浓密睫毛打下的阴影遮住其中的情绪。
半晌,陆域的声音响起:“该你回答我了。”
“正如文西所言。”才武东声音低沉道:“从监控来看,他确实经历了一些不寻常的事。如果?文西没?有意识,也只能用梦游来解释。”
“怎么可能!”陆域不愿相信。
才武东斜睨过去,“不然呢?需要找道士来做场法事吗?”
陆域哑口无言。
如果?不对外宣称是梦游,那么到底是什么驱使才文西在?凌晨做了这些事?
“我弟弟与你是朋友,我也相信,你是真心与他交朋友的。”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陆域默默良久,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监控可以证明吗?”
才武东反问:“你什么意思?”
“私生子上次在?公司动了点小手脚,试图从你们?家的产业入手。我拦了下来。”陆域沉声说:“虽然我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是公司里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以祖父的名义与你们?合作,不代表能够保护你们?。”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私生子陆越再做些什么,他这个还在?上学?不曾涉入公司的继承人也不能立刻察觉到。
闻言,才武东缓缓叹出?一口气。
“我们?家也不是吃素的。”窗外的云层散去,阴沉沉的天?气瞬间大亮,一缕阳光投进物资,给他的眉眼之间蒙上一层柔和?的浅光。
“说到底还是上学?的年纪,好?好?学?习吧。”
才武东为这次谈话划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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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固的心被打开,犹如荆棘般肆意生长的感情已?经不可控制,又用另外一种方?式包裹住,稍有不慎,就会被刺出?鲜血。
许拾言知道他做了什么,也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望着将?自己缩进被窝里不愿出?来的才文西,许拾言的眼底盛满笑意。
“出?来了。”他轻声唤道。
被子里鼓起的一团动了动,没?出?声。
许拾言伸出?手,拍了拍他,“再不出?来就憋坏了——”
此时,陆域推门进来,见?到屋内场景,浓眉紧锁。
“怎么回事?”
许拾言在?他家进来的一瞬间收敛所有情绪,仍是那副不紧不慢平平淡淡的样子,“闹脾气了。”
陆域眯起眼,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你做了什么?”
无声蔓延,许拾言不是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无视了陆域。
他没?有必要向一个不重要的人做出?诚实的回答,甚至看对方?一眼,都是多余的。
陆域猛地?抬脚走过来,直奔许拾言。
忽然,被子被掀起来,才文西直挺挺地?做起来,像诈尸了一样,蒙着纱布的眼朝向床尾,大笑两?声:“哈哈!吓到你没?!”
陆域的脚步停下,神色莫测地?盯着才文西看了一会,又看了看许拾言。
他的目光似受到吸引一般,黏在?少年身上。
“吓唬我的?”陆域的脸色冷下去,话音里却几分似笑非笑,“还有心情玩闹,看来你伤得不严重。”
“严重的。”才文西哎呦呦地?叫起来,“我这不是苦中作乐吗!”
陆域轻哼一声,没?再追问。
才文西暗自松了口气。
刚才他可是阻止了一场大灾难!
凭借他对陆域的了解,不发一言的许拾言肯定惹恼了他,随之响起的脚步声更让他心如擂鼓,此时也顾不得羞不羞,直接翻身坐起,搞了这样一出?,缓解当下的气氛。
还好?,他不算过气,陆哥还愿意吃他这套!
“陆哥,你今天?来看我,我很开心。”他呲牙笑了笑,下一秒就感觉到被子里的手被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