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环住他的腰,揽进?怀中,将头埋进?颈窝中,贪婪地呼吸着少年身上的味道。
“大言……”才?文西一出声把自己吓一跳。
这嗓音,宛如事后。
许拾言没有?说话?。
才?文西有?些心慌,心跳扑通扑通,如小鹿乱撞般。
可他还没有?忘记正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才?文西大约猜到许拾言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下唇被吮得发麻,他抿了抿唇,说道:“就?是我?生病的那几天,尤伯父和伯母来?我?家做客。他们跟我?父母是多年好友了,刚回呈陵不久。我?一下喽看见尤伯父,就?觉得他跟你长得像,因为?总盯着他看,非常不礼貌,还被妈妈说了一顿……”
说完,才?文西屏息凝神,没敢继续说。
短暂的沉默过后,许拾言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嗯。”
回应了就?是好事!
才?文西一鼓作气,把当时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一点隐瞒都没有?。
“最初我?只是觉得像,认真打听了之后发现有?好多巧合,比如说你出生的那年,他们就?离开了呈陵出去打拼……”
“还要说对不起的是,在爸爸妈妈的追问下,我?把这件事讲了出来?。毕竟我?对他们的朋友很?不尊重,如果不说出理由,爸妈会觉得我?无理取闹。不过你放心,我?爸妈的嘴可严了,他们不会乱说的!”
“我?妈妈还很?心疼你,让我?没事就?带你回家玩,她给我?们做好吃的……”
小嘴不停歇,嘟嘟囔囔地说了好多。
许拾言双眼合上,静静地听着。
后来?,才?文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话?题明显转的找不到北。许拾言不再坚持,直起身子,却没有?松开他。
他低着头,目光深沉而专注地凝视着才?文西。
“你觉得,他是我?父亲吗?”
才?文西:……
致命题,兜兜转转又抛回来?了。
“我?觉得……他不是。”
不止是为?了胡思瑶,更多的还是因为?尤秋生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会抛弃孩子的人。
今天的尤秋生格外从容,与其说他想要逃避,不如说他主动踏进?迷宫中,迫切地想要确定些什?么。
当然?,成年人的定力?是才?文西无法想象的,如果尤秋生演戏,他也没办法察觉。
几经犹豫,他还是决定说出内心最真切的想法。
“如果,我?是说如果,今天的我?是那个抛弃孩子的人,那么现在我?和那个孩子绝对不会坐在同一桌位置上。”才?文西说:“我?胆子很?小,做了亏心事,所以无法在孩子面前从容淡定,像个没事人一样。”
或许这仅仅是他自己的看法,但世界上胆小的人反倒一抓一大把。
许拾言的手?指勾着他的耳垂,一下一下拨弄着,听见他的分析,嗯了一声。
“那你呢?”才?文西想要知道他的想法,“你是怎么想的?”
许拾言默默许久,轻声说:“我?见过他们,在餐厅的监控里。”
嗯……
应了才?武东说的话?。
才?文西有?些紧张地咽下口水,小巧的喉结颤了颤,“然?后呢?”
“我?只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妻子的爱。”
平淡的话?语道出一个让两人无法反驳的事实?。
沉默蔓延开,才?文西心疼地拉住许拾言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挲了两下。
“没关系,如果你想找到那个男人,我?想帮你。”才?文西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地说。
许拾言勾唇,捏住他的鼻子,“不许哭。”
“我?没有?要哭。”虽然?这样说,才?文西的眼睛里还是涌出一层水来?,“别捏我?,我?要流鼻涕了!”
“要我?帮你擤鼻涕吗?”
“……快放手?鸭!”
两人从隔间里出来?,才?文西站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
眼睛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他目光隐晦地越过许拾言,落在里面的隔间门上。
——万恶的厕所隔间!
两人一前一后,就?要出去的时候,许拾言忽然?出声。
“我?没有?跟你说过,我?父亲的事情吧?”
才?文西浑身一颤,猛地停下脚步。
许拾言恍若没有?看见他苍白的脸色,也跟着停在他的侧后方,轻声道:“不过你哥哥应该会查的。”
“……嗯。”
“查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才?文西如实?回答:“我?哥哥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也没问。”
严谨地说,才?武东做好了绝对的保密措施,调查到的事情,他没有?告诉过弟弟。只有?在一些事情被揭露后,他才?说出自己调查的结果。
更何况,才?文西知道的东西要比才?武东多得多。
他可是手?握剧情的人。
声音发颤,才?文西率先问:“你生气了吗?”
“什?么?”
“我?哥哥调查你。”才?文西说着,不等他回答,直接开始道歉,“对不起。”
“你总是在说对不起。”许拾言似乎料到了他要说的话?,没有?制止,看起来?也没有?生气,“在我?面前,你最不需要说的就?是对不起。”
“可是做错了事就?要说啊。”才?文西说:“我?家里人贸然?调查你,因为?中间有?我?的缘故。所以对不起三?个字,还是应该由我?来?说出口。”
许拾言深深地望着他,瞳孔深处跳跃着不可名状的光芒,半晌,他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才?文西的额头。
白皙的肌肤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粉红色,虽然?不痛,但才?文西还是捂住额头。
“走吧。”许拾言走到了他前面,“你的伯父伯母该着急了。”
望着他的背影,才?文西抿唇笑了笑,脚步雀跃地跟了上去。
回到座位,尤秋生夫妻二人显然?已经平复心情,桌子上不仅有?饮品,还多了几分糕点。
“就?当吃下午茶了。”笑容又重新回到胡思瑶的脸上,她慈爱地看着才?文西,偶尔也会分两个眼神给许拾言。
才?文西连连摆手?:“这怎么好意思呢。”
“跟我?还客气啊,我?可是要给你当干妈的。”胡思瑶说:“以后逢年过节,干妈就?要给你买东西。”
才?文西更加惶恐了,视线侧移,对上尤秋生那双满含笑意的眼。
“吃吧。”尤秋生也说:“不知道你们两个男孩子喜欢吃什?么,就?点了一些糖分不多的点心。或者你们想吃什?么,再去点。”
“不用了。”才?文西被热情冲昏了头,“这些就?可以了!”
这夫妻俩怎么了?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点!
生怕热情的夫妻二人再给他们点东西吃,才?文西夹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眼睛瞬间亮起。
“好吃。”他一边吃一边点头,“伯父伯母你们快尝尝,很?好吃的!”
“是吗?”胡思瑶笑起来?,眼睛眯起,看起来?温柔极了。她夹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也跟着点了点头,“是挺好吃的。”
一盘点心有?四?块,尤秋生拿起公用的夹子,将其中之一夹起来?,直接放进?了许拾言的盘中。
仿佛没有?看见才?文西和许拾言略略惊讶的眼神,他将最后一块夹到自己的放盘子里,然?后拿起精致的点心筷子,吃了起来?。
“确实?不错。”他说道,目光落在许拾言身上,“小许同学快吃吧,连文西都说好吃了。”
许拾言顿了顿,拿起筷子,默默吃了起来?。
点心的味道如何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才?文西一边吃,一边观察其他三?人的表情。
胡思瑶至始至终都是一副很?能?忍耐的样子,才?文西对这位女士的毅力?和心态感到佩服,因为?之前明明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笃定了许拾言就?是自己丈夫的孩子,哽咽的声音听得才?文西都跟着揪心。现在仍然?如此从容淡定,对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如既往轻言细语。
尤秋生就?有?些让他看不透了,只能?说他很?好运吧,有?这样一位大气的妻子。至于他到底是不是许拾言的父亲,才?文西真的不能?确定,就?算他有?金手?指,把原著从头到尾抠着字眼回忆一遍,也未必能?找到有?关许拾言父亲的只言片语。
至于许拾言……
才?文西微微红了脸。
不知道是不是在卫生间聊过的作用,许拾言的戾气收了不少,从吃点心开始就?一直很?乖。
当然?,起作用的也可能?不是聊天,而是那个充满掠夺性的吻。
“对了,既然?今天在这碰见了文西,那我?就?请你帮忙转达吧。”尤秋生忽然?说道:“我?和你伯母买好了房子,下周六就?能?收拾好。你回家告诉你爸爸妈妈,下周六请你们一家四?口吃饭,必须到,不许推辞!”
“啊?这……”
“文西,这可是请你们一家人,你可不要自己就?拒绝了哦。”胡思瑶在一旁调侃地说。
才?文西只能?答应下来?。
吃过点心,该说的话?好似也都说完了,尤秋生夫妻二人最先离开。
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看起来?十分般配。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这里的!快递!停了!不——————!
我没有灵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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