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武东被他这态度气笑了,“你看起来挺明白的,不像误入焦虑的歧途。”
才文西索性破罐子破摔,往椅子上一瘫,额头?渗出汗珠,犹如汗蒸了一般。
“那还?不怪你吗!非要让我提早进入学?习状态,完了吧,明明还?没开学?,我就开始紧张了!”
“原来怪我。”才武东冷笑一声,眯着眼盯着弟弟,直到把人看得坐立不安,才收回?视线,说道:“既然这样,你找个不让你紧张的人陪你复习不就行了。”
“……你说大言?”
“是我说的么。”才武东目光凉薄地扫了弟弟一眼。
才文西难为情地笑了笑。
他快有半个月没见到许拾言了,联系也不似刚放假时那般频繁。半月前,许拾言倒是提前通知?过他,过几天恐怕会跟着老板出趟差,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
他个打零工为什么还?会跟老板出差去?,才文西不得而?知?。不过许拾言做事一向有分寸,也不是有钱什么都?做的那种,所以才文西并不担心?。
此时正好过了半月,才文西借着这个理由,给许拾言打去?电话。
等候音响起,每一声都?显得十分漫长。在一片万籁俱静的氛围中,无人接听的提示音犹如闷雷般,炸裂在耳边。
大概在忙吧。
才文西的心?情有些?烦闷,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转身便对上了亲哥的注视。
“……你怎么还?没走?”
“我说我要走了么?”才武东笑了笑,虽然语气平和?,表情也十分自然,但才文西偏偏能?感觉到嘲讽!
这大概就是亲兄弟心?意相通吧。
“他没接电话。”才武东神态悠哉,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他一个打零工的高?中生,为什么会跟着老板出差,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本来这个疑问就是心?里的一道坎,如今被提起,才文西有些?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人家的事你不要管!”
“哦,我本来也不管,就随口一问。”才武东难得勾唇笑了笑,“我的好奇只有三分钟热度,比如说现在,我更好奇的是晚上吃点什么。”
说着,他站起来,轻松自在地双手插兜,缓慢地走过才文西眼前。
每一步都?像踩在才文西的导火索上,反复挑衅。
“你快走!”
才武东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他的卧室。
他走后,才文西更显烦躁,拿起靠在一旁的抱枕搓了一通,然后扔在床上,弹了两弹。
愤懑地拿起手机,给许拾言发过去?一个大大的笑脸。
看见了吗!我在表达愤怒!
临近傍晚时分,失踪了整整一个白天的许拾言终于出现了。
他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打来了电话。
“抱歉,今天有点忙,手机基本不能?拿出来,于是关了静音。”刚一开口,便是充满歉意的柔声细语。
才文西听得耳朵里痒痒的,原本还?想端着架子不理他一会儿,一听他的声音,只觉得眼前白光晃眼,像是被下了咒,瞬间撒娇似的嘟囔起来:“你怎么才出现啊?我都?等了你大半天了,半个月没联系你,你也不联系我……”
说着说着,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像怨妇,掩盖般清了清嗓子,声音也变得正常起来,“反正,你没事就好。”
神特么你没事就好!
“是在担心?我吗?”
“当然啊!”才文西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然我还?能?为了什么给你打完电话之后又发微信,真的只是担心?你啊。”
“那笑脸……”
“只是打招呼而?已。”
“你平时生气了才会发笑脸。”
“说什么呢,人家笑脸表情开发出来就是为了打招呼的。”
才文西开始睁着眼说瞎话。
许拾言那边很安静,才文西望了一眼时间,傍晚六点钟刚过。想来忙了一天,也到了休息的时间。
他躺在床上,准备好好地跟对方煲电话粥,这时,电话那头?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很吵,什么声音都?有,汇聚成一起,宛如形成了一道痕迹斑驳的墙。才文西皱了皱眉,将电话远离耳边,却又控制不住想听听那些?声音都?是什么。
许拾言的声音略大了些?,清晰地传进耳中。
“我这边有点吵,先不说了。”他虽是很大声,可才文西仍旧听出语气中的几分哄丨诱,“乖乖的。之后不忙了,我会告诉你回?呈陵的时间。”
“等等……”
嘟的一声,通讯被对方挂断了。
才文西看着已经恢复主?界面的手机,直到屏幕暗下去?,映出那张发愣的漂亮脸蛋,他都?没有回?神。
就这?!
好不容易联系上了,这就完了?
心?里莫名?有些?空虚,才文西撇了撇嘴,扣上电话,将脸埋进枕头?里,闷闷不乐地哼哼两声。
几分钟寂静,才文西猛地抬起头?。
“不对啊。”他小声喃喃,“我怎么像离不开许拾言了一样……”
这不应当!
头?抵着床头?撞了撞,发出咚咚两声闷响。
才文西惊魂未定地坐在床边,仔细思量这几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大概就是……
大言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大言不在的第二天,想他。
……
大言不在的半个月,还?是很想他。
好不容易联系上,听见那熟悉低沉的嗓音,快乐未曾抵达,却已划上句号。
为什么会如此!
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个词:相思病。
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所抱的大腿如此想念啊,这真的不应当!
陷入深深的魔障之中,为表自己不是只想念许拾言,才文西重新拿起手机,在微信里翻到祝茂然。
才文西:我想你了大猪!
祝茂然很快回?复。
祝茂然:不管对面的人是谁,我只想说想撕票尽管撕票我没有钱。
才文西:……
对比之下,他思念哄着他、让着他、宠溺着他的许拾言,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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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关市中心?。
人声鼎沸的酒吧里,动感的音乐与疯狂的尖叫融为一体,炫彩灯光照射在舞池的每一个人身上,男男女女有规律地扭动年轻的身体,他们沉浸在音乐中,仿佛世界都?不复存在。
二楼一处僻静的卡座里,几个人随意懒散地坐在位置上,或是喝酒、或是打牌、或是看着下面的舞池,寻找今晚的猎物。
有一个人,是例外。
年轻的面孔在一众人精中尤显稚嫩,可是眉眼之间那抹凌厉感却叫人不得不防备。
“今天把局定在这儿,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
一道满含嘲讽的声音自寂静中破空而?出,众人循声望去?,一个大胖子笑得憨厚,狭小的眼睛看向坐在角落的年轻男生,里面满是恶意。
“咱们小许还?是未成年呢,真是一点都?不注意。”
听似为少年抱不平,实则就是在嘲笑他年纪小。
这个胖子在合作商中向来不受喜欢,无奈是个暴发户,看在钱的份上,众人多次忍耐。像他这种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就针对别人的行为,很多人都?是不愿意接话的。
不过也不能?叫场子完全?冷了下来,毕竟今天的合作还?没有谈成。
“小许成年了吧。”一个老好人站了出来,“我记得是成年了的。”
“成年也是今年刚成年,谁敢想到这几年跟我们一直交涉的呈陵供货商就是他?”胖子说的更加过分了,丝毫不掩饰对男生的不耐烦。
众人纷纷别开头?,也不去?理会,只待这话题略过就好。
偏偏他不甘被忽视,直接找上了当事人。
“小许,你说呢?”
几乎半个身子都?隐匿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动了动,睫毛轻颤,被灯光拉长暗影,拖了一抹痕迹在脸上,如同一道栩栩如生的黑羽刺丨青。
“蔡老板想不到也是正常的。”
男生的嗓音低沉,宛如红酒醇厚。
“就像我也想不到,当初急着找到我提供货源,否则就会破产的人是蔡老板。”
这番话巧妙地还?给嚣张无比的胖子。
蔡老板猛地拍响桌子。
“你竟敢嘲笑我?你问问他们谁敢嘲笑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蔡老板,你是商人,不是混丨黑的。”
一道暗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蔡老板一愣,脸上迅速划过一丝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必要解释】
1.言言子正经穷苦高中生孤注一掷做生意,有经商头脑且运气很好,不犯法!只不过几个炮灰看起来略像道上有人的,只是炮灰而已。
具体什么生意暂时不透露,不要考虑太多就当我给他开金手指了(不是),总之我们言言子也是深藏不露的,前几年的苦日子也不是作假,成年了之后就可以涉及更多了所以不需要隐瞒了,可以放开手脚搞个大的!
看文切勿代入实际,就比如说我高中毕业的时候还想开网店做生意呢结果上了大学之后就吃吃吃睡睡睡哎呀日子好不惬意。
2.年纪按照普罗大众算,学期也是,秋冬第一学期、春夏第二学期。高三18岁,上下学期之间有年的跨度,地区不同理解不同,避免现实考据一律按18来算,切勿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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