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的首要,就是她得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狗子,你知道怎么……
【不知道。】
……要你何用。
月夏就这么孤零零的在肢体堆里躺了一夜,格外凄凉。
她并不知,隔壁房间就是傀儡师易予澈的制作室。
房间不大,四处的架子上却摆满了他制作的小人偶。
在这幽蓝紫色光线下,人偶们的脸格外诡异,整间制作室都充满着恐怖氛围。
而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透过一个小孔,观察着躺在残肢堆里的月夏。
他是傀儡师,是操控人偶的人。
将精美的人偶制作完成后,钉上钉子,连上丝线,在他十指的操控下,那些人偶便能活灵活现。
可人偶终究是人偶,变不成真正的人。
他毕生的心愿,便是制作出一个人来。
因此当刚刚那个人偶流出温热的眼泪时,他内心激动得快要冲破身体爆炸。
可他面容依旧如此冷静,只因为他是个孤僻,不轻易将情绪表现出来的人。
摩擦指腹,易予澈似乎还在回味月夏眼泪的温度。
这个人偶,不是失败品也不是残次品,而是他完成毕生心愿的祭奠。
易予澈在自己的工作上,是个极其疯狂的人。
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对他来说,周围只有客户和自己的人偶。
在观察了月夏一整夜后,他揉着稍稍酸痛的眼,就这么靠在轮椅上休息。
等明天,再给那人偶弄个嘴。
……
白家医院,高级vip病房。
仪器不断嘀嘀亮灯闪烁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床。
那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双颊凹瘦的女人。
她的全身和脑袋上,都插着仪器,在一旁输着的营养液,是维持她生命的东西。
西装革履,外边披着一件白大褂的男人,静静的站在一侧。
那口罩上的眉眼,沉稳却又锋锐,充斥着勃勃野心。
他站在维系口处很长一段时间了。
只要他轻轻将这仪器一扯,维持着女人生命的工具,就会停掉一切运作,而女人的存在也能够消失了。
揣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捏成拳,他一个呼吸还没换下,病房门被推开。
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暼了他一眼,很快略过,仿佛他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般。
“夏夏,爸爸来看你了。”中年男人正是白父,在白月夏成为植物人的这一年中,他两鬓全然变白,整个人都老了几岁。
握着白月夏的手,白父尝试与她对话得不到回应后,叹了口气,将她的手重新放进被子里。
“潮安,你那边的仪器研究得如何?”白父开口询问。
一直站在白月夏床边的人,便是她的未婚夫宋潮安。
闻言,男人垂眸道:“抱歉,院长,仪器还在试验阶段,暂时不能使用在月夏身上。”
他给的回答在白父意料之中,白父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舍得。
“这项目若是交给夏夏来做的话,不到半年,她就能完成。”
是的,白月夏一直都是白氏医药的天才医师,就算宋潮安再厉害,都比不上她。
因为这点,无论他在白氏有多努力,都不能被人看见。
他本以为成了白月夏的未婚夫就能被重视,结果没想到,得来的轻蔑更多了啊。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