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越慢慢吞吞跪下行礼:“臣拜见王上。”
与此同时已经跪在他旁边垂着脑袋的周泓瞥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褚越府上那瘸子坐在王座上,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那瘸子是王上,他在将军府上做了那么多年下人肯定憋了一股气吧,如今有机会把从前的主子踩在脚下,没有谁会放过的。
“褚将军可是身上有伤?”叶川明知故问。
不过褚越方才那慢吞吞的动作,哪怕是一旁的朝臣也都看出来肯定是被用过刑了。
而人群中的周霁则是面露难色,看了一眼褚越,最后又看了一眼周泓。
“回王上,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一些烙伤和鞭伤罢了!”褚越声音有些沙哑。
叶翎在外听到这话,没忍住扒去了殿门口。
“夫人,朝殿之上,不可如此。”
里头的朝臣注意力都在褚越和周泓身上,没有谁会注意到门口的人,但殿外的守卫却不得不出声制止。
叶翎站直了身体,摆了摆袖子,一副知书达理的庄重模样:“知道了,我就只站在这儿!”
守卫也不好在说什么,便由她去了,只要不进殿一切都好说。
叶川听了褚越的话,便问周泓:“左司丞,既然你已上刑提审过,那么……可问出什么了?”
周泓以头抢地:“回王上,此人嘴硬得很,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王城外那场刺杀是他所为,不过下官相信,只要王上愿意再给下官一些时间,下官一定能让他认罪伏法。”
“不必了!”叶川道,“人都来了,便由孤亲自来审吧!”
众人心中大概有了谱,这新王到底站在谁那边,马上就能见分晓。
而在周泓心中,王上此举大概是要直接将褚越置于死地了。
“褚将军,城外刺杀王驾之人所用兵刃上俱有你定北将军府的标识,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叶川问。
褚越不疾不徐:“臣没有什么要说的。”
“你终于肯承认了。”听到这话,一旁的周泓甚是激动。
男人讥讽地哼笑一声,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他:“你这连话都听不懂,还能在国狱司当差呢?国狱司原来这般好进的么?”
“你什么意思?”周泓当场炸了毛,毕竟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是如何当上左司丞的。
褚越:“果然是听不懂,不是装的啊!”
“你……”
“王上,谁质疑谁举证,若是只凭那兵刃上的标识,恐怕是不能给臣定罪的。”褚越打断他看向叶川。
“所以,丞相你可还有其他的证据?”叶川转而问王甫。
事已至此,王甫只能走最后一步险棋,这局是输是赢在此一搏:“回王上,那场混乱的刺杀,我们抓到了一个活口,他可以证明那场刺杀是得到了褚将军的授意。”
褚越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王甫,仿佛是置身一场闹剧,他倒要看看他还有多少把戏。
不一会儿那个“活口”便被带了上来,所呈证词与王甫说的别无二致。
叶川看向褚越:“人证物证俱在,将军可还有辩驳。”
“王上!”
褚越尚未开口,门外的叶翎抢在了他前面。
殿内众人纷纷扭头朝外看去,只见一面容姣好的女子绾着妇人的发髻站在殿门正中央,不过没跨进大殿门槛。
“朝堂重地,怎能有女子出入?”
“就是,这谁家的妇人,如此没个规矩。”
“快快快,守卫呢,赶紧把人弄走……”
里头的议论声和每个人脸上仿佛看见了瘟神一般的表情,都让叶翎内心波涛翻涌,她又想起了回京那晚,火堆边听到的那些话。
本想着在殿外呈词,眼下这情况她索性直接提起裙摆一脚跨了进去。
这一举动惊得里面的声音瞬间收的干干净净,人人瞠大了眼睛瞪着她,尽是不可置信。
叶翎目光快速将众人一一扫过,甚至脸上还带了一抹礼貌的笑容。
“还愣着干什么,快将人拖下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后头愣住的殿门守卫这才回神,就要将她反剪拿下。
“谁都不准碰她!”褚越沉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