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殿内,李长琰的伪装就脱落下来,“形势所迫,谢大人勿怪。”
以董书淮的聪明,也知道他的用意,事后也不会去查证什么。谢妫当然更明白了,忽略掉心头的悸动,直入主题,“皇上把案子交给太理寺,但是又派了萧升从旁监督。”
“公主情况如何?”入了太理寺,总要吃点苦头的。
谢妫早就做了准备,“殿下放心,牢中已经派了人打点。”
李长琰对谢妫事先安排很满意,脸色也缓了些,他被隔离禁足,唯一能与外界联系,和长乐传递消息的,就只有谢妫了。
受父皇和谢妫的双重照拂,太理寺的主审官对长乐还算恭敬,每日好吃好喝伺候着,一应用度跟往日在未央宫一样,偶尔还会让飞遥过来探望。
但这主审官可就惨了,这案情迟迟没有进展,不光董家人在变相施压,连着东宫也一起催着,连着几日早朝他都冷汗直冒。
今天更是惨,除了萧升,还有淑贵妃亲临太理寺,陪审听堂。
“当日的酒杯是宴会上准备的,当时陵王杯中有酒,我只好重新换了杯子,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大人还想问什么尽管问,长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长乐说完,剜了一眼上座的淑贵妃,意味不明。
受审堂里,崔林扶着帽子,一边拿着笔仔细写下案情经过,听着长乐这样说,立马起身恭维,“多谢公主配合小人,小人一定会秉公办理,还公主清白。”
这话崔林说了不下百遍,本来以为这人是个有本事的,结果一连几日的盘问,反复问同样的问题,长乐就知道又是一个草包饭官。
淑贵妃轻哼一声,“崔大人怎么知道公主就是清白的呢?”
崔林掏出帕子,汗涔涔地,又弓着腰看向淑贵妃,“娘娘,小人也会秉公执法,为陵王殿下找出下毒之人。”
真是两头都不敢得罪,夹在中心,左右为难。
淑贵妃拨弄着指甲,细眉微颦,“太理寺审人就是这么审的吗,崔大人这太常之位还想不想要的了。”
上头发话,伤了舞阳公主,全身陪葬,但这头淑贵妃摆明要用刑,崔林一颗提到嗓子眼,只能向一旁的萧升投去求救的眼光。
“娘娘所属后宫,这案情的事,自有太理寺办理,不劳您操心。”萧升这话没假,但淑贵妃怎么会轻易买账,“中毒的是当朝陵王,本宫乃陵王生母,关于案情进展,有何不对,就算是说到陛下那儿,本宫也是站理的。”
“娘娘关心案情进展当然没错。”长乐的声音响起,扫了一眼两道的闲杂人等,“有几句话,长乐也想私下里跟娘娘说说。”
本来被逼的无路可走的崔林听了这话,瞬间就精神了,“可,可是有关此案啊?”
长乐不理他,直直盯着淑贵妃,舔了舔嘴角,“不知娘娘有兴趣听吗?”
淑贵妃有一丝狐疑,但长乐的话还是猎起了她的胃口,示意两道人包括萧升都统统退下,确定四周安静后,淑贵妃才从位子上站起来,踱步到长乐身边,“说吧,又想玩什么花样。”
现在只有她们两人,不用去伪装和气,瞬间轻松了不少,看着那张和德元皇后如出一辙的脸,她压制着嫉愤。
长乐的手脚被锁住了,因此没有过多的动作,“那毒不是我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