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烃延有些气馁,抬起的拳头又无力的落了下来,要是长乐在场就好了,让她看清这个虚伪男人的真面目。
瞪着穆川,恨不得把眼珠扣下来,“你不去,小爷我自己去!”说完愤然离去。
卫阎此时回来,看见怒气冲冲的顾烃延,又怕是和自家主子发生了冲突,连忙跑回去问道,“二公子,您没事吧。”
穆川示意没事,过了会儿就吩咐卫阎,“晚饭过后,让大哥过来一躺。”一个已经够乱了,多一个顾烃延岂不是更糟糕。
卫阎低头应是。
陵王府中,内室药味扑鼻,淑贵妃端着药碗,玉手拿着勺子轻轻搅拌着,不时送到唇边轻轻吹气降温。
李长煊沉着脸,不发一言。
过了会儿,碗里的温度适宜,淑贵妃取了一勺,“可以喝了,母妃喂你。”
李长煊看了眼药碗,惨白的脸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母妃不会在这里面也下了毒吧。”
女人端碗的手一震,笑容就那样僵在脸上,“胡说些什么呢。”
母子一场,他怎么会不了解,知她狠毒,却不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可以算计,“母妃还装什么呢,一切不都按照您的计划进行着吗,唯一的差错就是我这个儿子还活着。”
听到这话,淑贵妃也不愿在伪装了,放下药碗,一脸坦然,“你是本宫的儿子,我怎么会害你,那药是按照吩咐控制了剂量的,不会伤人性命。”
李长煊根本不愿多听一言,把他蒙在鼓里,亲眼看他喝下长乐的敬酒,难道不是在害他吗?看他忍受毒药蔓延的痛苦,被银针扎满全身的麻木,这难道不是在害他吗?
是不是只要没见他死,除此之外所做一切都是在为他好,为他的皇权铺路?
“母妃,你走吧。”
女人表情复杂,“煊儿,母妃对不起你,你受苦了,但是这是值得的,现在李长乐被关在地牢里,李长琰也被软禁,到时候等陛下给的期限一到……”
“母妃。”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忤逆过她,一直是按照她所期望的那样,去跟东宫争,可是最后,换来了什么。
一口乌血又吐了出来,他扶住床框,淑贵妃眼里布满心疼,想伸手去扶住他,却被他拒绝,在李长煊看来,她的关心都是笑话。
太医说他这样的状态至少要持续一个月,要将体内的毒血吐干净为止,他就像一具干尸一样,让时间一点点榨干他的血液,最后只剩下空壳。
是,她精心筹谋的计策成功了,舞阳公主被打入天牢,太子也被禁足,可是这代价是他在床上一日日的生不如死!
而且更可笑的是,他的母妃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后悔。
淑贵妃低低地叹了口气,脸上有了些落莫,“你好好休息,母妃过段日子再来看你。”
说来又自觉挺直了腰,成为了那个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走到玄关处,瞥了一眼立在门外的阿达,“照顾好殿下,若出半点差错,本宫唯你是问!”
阿达垂下眼,低低回了声“是。”
等贵妃一行走远,余光看见室内一滩黑乌的血,眼神没有焦距地落在别处,也不知在思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