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阿拉珍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在整件事情上,李长煊是决定者,契丹是执行者,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听完孟歧明的话,她突然笑了笑,神情变得轻松。
和长乐料想的一想,几日之后,孟歧明告诉她,阿拉珍和绿筠准备动身回契丹了。
“阿拉珍说,契丹王曾经与李长煊立下一份血字协议,上面详细记述所有事情,到时候李长煊绝对逃不掉。”
对于孟歧明的志在必得,长乐反而有些忧心,倒不是怕两人一去不复返。而是担心阿拉珍在回程途中会不会遇到危险。
李长煊如今已经察觉到她与此事牵连,以防万一,说不定真会下黑手,将阿拉珍与绿筠斩草除根。说不定,最后还会被这桩血案甩在东宫头上。
思忖片刻,她传话给龙溟,让他想办法出宫,一路护送阿拉珍与绿筠回契丹。
安排好相关事宜后,这才去看谢妫。听皇兄说,谢妫最近十分奢睡,有时候叫都叫不醒。经梅太医查看,又说身体没有异象,胎儿也非常健康。
长乐前世也是怀过身子的人,足月之后,确实会有些贪睡,但却不像谢妫这般叫不醒。
可是连太医都说没有问题,长乐再疑心也只能放在心里,谢妫揉着眉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犯困,太医劝我多出去走走,对胎儿好,但是我这腿像是捆了千斤铁锤似的,怎么也挪不动。”
说完她有些懊恼地捶了捶双腿,又抱着肚子,半是责怪半是宠爱,“小家伙你把娘亲折腾得真够呛。”
长乐被她逗笑,跟着打趣道,“还真是,你娘亲从前还是征战沙场的女将军,现在有了你,只能乖乖躺在床上,那里也不能去。”
提起这个,谢妫叹了一声气,抬起双手握紧又慢慢松开,“我这双手也是拿过大弓,降过烈马的,如今却只能坐在这寝宫之中,从天亮坐到天黑。”
这话里的透露着浓浓的哀伤,长乐不禁问道,“是不是皇兄对你不好了,他最近有来这里过夜吗?”
长乐大大咧咧就把这话问出来了,谢妫一脸窘迫,赶紧将内殿的宫女嬷嬷都支出去了,这才道,“过夜倒没有,但是白日得了空,会陪我用膳。”
这对于谢妫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改变了。
刚嫁进东宫时,新婚之夜,他挑开她的盖头,连交杯酒也没有喝,“你我都清楚这婚事是逼不得已,我会给你太子妃应有的一切,除了爱。”
眼下这样,他好像在慢慢关心她了,虽然是因为这个孩子,但谢妫还是觉得满足。
因为一开始她奢望的就不多,能够陪伴在他身边,看着他登上那们至尊宝座就足够了。
谢妫回了神,意识了自己想太多了,“别顾着说我了,你呢,听说陛下有意为你和穆川重新择定婚期,选定了没有?”
“没呢,不急,我要好好享受未婚生活。”
谢妫失笑,“那过两天,你陪我去土司庙敬香,正好能小住几天。”
历来皇室怀了子嗣的人,都会去土司庙还愿,谢妫胎象已稳,也是应该去还原了。
长乐很乐意当这个护花使者,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有我在,一定让你安全地去,安全地回来!”